第70章
  苏摇铃说:“村规是吧。”
  这个梗恐怕只有经常玩游戏,还跑过团的人才知道。
  在跑团游戏当中,非官方规则——由当场游戏的主持者所定的一些游戏规则,就被戏称为村规。
  “啊,也不能这么说,但,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陈鹏又叮嘱了一遍:“对了,一会外面有声音了,你们别出去,等声音没了再说。”
  “那我们在哪吃饭?”
  倚天屠龙很关心这个涉及到生存的问题,没人住过的房子,显然是没办法立刻开火的,而他们现在每个人身上只有一瓶水。
  陈鹏说,“我给了邻居赵六子家一些钱,赵婆婆明天会把做好的饭菜带过来,他们家不远,就在我家对面,离你们这儿也近。”
  “对了,赵婆婆可能……脾气不是很好,到时候有什么事,你们也别跟她计较,反正只有这几天呆在村子里。”
  陈鹏似乎很着急走,说完这些后没给玩家提问的时间,他替几个人打开院子大门,随后把大门钥匙交给赵托,便匆匆离开。
  “这个村子奇怪的人也太多了,”
  倚天屠龙抱怨了几句,抬头打量所谓二叔家的情况。
  大门的钥匙只有一把,而其他门是没有钥匙的,也就是大家都可以自由出入彼此的房间。
  这只是普通的土瓦房,带一个院子。
  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房间,正中间是堂屋,厨房就在院子里,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一个屋檐下的灶台,因为太久没人居住已经荒废。
  因为正门开在东边,所以最接近北边仓库的就是院子进门右侧的两个房间。
  条件确实是很简陋,瓦片上爬满了杂草,院子也很乱,仿佛一个荒村鬼屋,更离谱的是,借着惨白的月光,可以看到部分墙面上有些喷溅式的污渍。
  小璇指着那些痕迹颤声:“那,那是什么?”
  苏摇铃:“总不能是鸡屎牛粪。”
  沈亦瞥了她一眼:“你的用词总是这么直接吗?”
  其他人虽然没说,但多少意识到一点——
  这墙面上的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陈二叔家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荒废的这么彻底,为什么墙面上还有未知的,古怪血迹,而这些血迹,又为什么没有人来清理。
  太多的问题,让众人意识到,这个任务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首先,他们要做的就是平安活到后天,等待婚宴开始。
  陈二叔家有四间卧室,几个人简单分了一下,周车和赵托年纪比较大,住北侧靠近堂屋的第一间房,倚天屠龙和沈亦住在第二间。
  南侧的卧室给了女生们,但女生只有三人,注定有一个要住在一个房间。
  单独住房间,换成别人,恐怕都会害怕得不行,而且,小璇和孙飞飞显然是认识的,她们两人必然会住在一起。
  分开的时候,小璇还看了眼苏摇铃,问她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把被子带过来,和她们挤一个房间。
  苏摇铃看了眼不算宽敞的床铺,那地方睡两个人都拥挤,她笑了笑:“没事。”
  小璇:“可是,晚上可能有什么脏东西会盯上落单的人……”
  之前赵托那个老玩家也说过,大家不要落单行动。
  她设身处地想想,换做自己,肯定一晚上不敢睡觉。
  而且,这地方的房门就是一个破烂木门,还无法上锁,只能用屋内的椅子暂时挡一下门。
  谁知道眼前的年轻女生却说:“是吗?那可太好了,请一定让我落单。”她巴不得有东西来找她,就可以抓住先打一顿,再套取情报。
  小璇:“??”
  孙飞飞说:“人家胆子大,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害怕没有用,对了,”
  她转头看向苏摇铃:“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们。”
  这两个女生对其他玩家还算友好,苏摇铃点点头,几人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刚刚检查完情况,就听见外面有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苏摇铃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伴随着这些响声的是一些唱着什么听不懂词的人声,声音由远及近,苏摇铃从屋内唯一一个窗户看出去,外面依然只有月光。
  嗡嗡的吟唱声和喃语声仿佛正在做某种仪式,渐渐声音朝着南边去了,过了半个小时,声音又绕了回来。
  小璇和孙飞飞把门窗都堵了,坐在屋子里,心神不宁地听着这些声音。
  周车更是害怕地瑟瑟发抖,如果不是有赵托这个看起来很有经验的人在屋子里,他恐怕就已经跑出去找别人了。
  倚天屠龙则靠在床上,和沈亦聊着天:“你说是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在做什么迷信仪式啊,还不准我们出去看,大半夜的唱这种东西,不知道的以为给谁送葬呢!”
  沈亦起身,打开了窗户。
  倚天屠龙:“哎!你干什么呢?!”
  和南侧的窗户朝向外面不同,北侧房间的窗户是朝向院子内的,因为北侧的北边就是仓库,不可能开一个通往仓库的窗户。
  在倚天屠龙震惊的目光中,男人一个翻身,从窗户就跃入了院子里。
  倚天屠龙:??
  不是说这个时候不能出门吗?
  **
  沈亦知道其他玩家的房间,苏摇铃是单独住一个房间的,所以他直奔她的房间,门根本就没堵,直接一推就能进去。
  但这间狭窄简朴的卧室里没有她的影子,反而是窗户打开,冷风从北边吹进来,吹得窗户发出砰砰砰的诡异响声。
  沈亦笑了一声。
  原来有人比他还坐不住,已经出去了。
  此刻隔音不是很好的旁屋——
  小璇抓紧了衣服:“飞飞,有没有听到砰砰砰的响声啊?”
  孙飞飞也提高了一百分的警惕。
  在那诡异的唱调和锣鼓声当中,那似乎从墙后面传来的诡异而持续的响声,让两人都不敢擅自行动。
  咚咚咚,仿佛有人在撞击木板。
  “是从隔壁传来的吗?”
  小璇问。
  孙飞飞听了一会:“应该是的。”
  两人脸色一白,心里都已经将苏摇铃,或者说,“路寥寥”划入了出事名单。
  谁也没想到,这折磨人到快要发疯的响声,是因为某个人上来就违反陈鹏的“告诫”,大晚上往外跑去看热闹,还没关窗户。
  **
  大门的钥匙在赵托手里,沈亦要出门,自然懒得去找人要钥匙,翻墙不是不行,但是衣服容易脏,正好他也想找苏摇铃聊聊,从她房间翻窗户出去更轻松。
  没想到到房间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房间里的衣柜被打开,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零散的衣服,似乎被人翻找过,估计是苏摇铃的杰作。
  他没有犹豫,也从窗户翻了出去,外面的月光比他们入村的时候还要亮,仿佛白昼一般,连路边的树丛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声音还在南边,离这儿有一定距离,似乎是刚才从北边来,现在到了村子南边,也是村头的地方,这让他想起了那口井。
  那口井肯定有古怪。
  沈亦朝着南边去。
  **
  南边的队伍到了井口,领头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深蓝袍子的中年男人,口中高唱着没什么人能听懂,但是似乎很厉害的调子,手里捧着一碗血水。
  队伍在回返北边。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都是男性,其中一个就是陈鹏,而陈鹏脸色发白,小心地环顾着四周,赵六子比他大上十五岁,个子更矮,此刻走在陈鹏身边。
  陈鹏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扫了一眼陈鹏,眼神里带着压迫和威胁。
  那是陈有发陈村长,一米七几的个子,在村子里算是高个,今年四十多岁了,方脸,眼神看着很凶,实际上也是如此,在村子里几乎都是以陈村长为首。
  山羊胡手里的血水边走边洒向路边的墙面,似乎是每一家每一户他都要洒一遍,这种诡异的驱邪仪式,今天是第二次,明天晚上还有一次。
  “快走……快走!”山羊胡口中念叨着什么,声音发颤,似乎在和某种自己看不到的存在沟通和交流。
  其他人都充满敬畏地看着他。
  有村民将从井口打上来的水混在血水里,让原本快要见底的碗里又多了些,紧跟着,道士把碗交给了赵六子。
  赵六子有个妹妹,叫赵七妹,如今配给了村长家,连带着他们家的地位在村子里也上升不少,这婚事无论如何也要成,谁知道村子却闹起了不干净的东西。
  眼前的这个山羊胡周道长,就是他们请来驱邪的,以保证之后的婚事顺利进行,周道长也不是第一次来他们村里,对他们村过往的某些事情也知道不少,所以,这一次是轻车熟路,只是转了一圈,就得了结论。
  ——它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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