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本不想说太多废话,可现在看来似乎不说,就永远不会让白先冬心甘情愿地相信他。
  “听着,白先冬。”宋木之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着,攥着手腕的力度倒是越来越大,“在此之前我必须跟你好好说说,感情里你不需要这么卑微。你做什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与别人觉得对与否完全没有关系,只要你觉得那是可行的,合法的,不违背道德的。”
  “我感觉哥好像生我气了。”白先冬跟在后面,听起来并没有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宋木之也没有理会他这句话,他依旧面色严肃地跟白先冬说:“我这样说不是因为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不符合我的预期而生气,而是你应该知道,我只不过是你的男朋友,再往以前说是主人、是非法定的监护人,这些身份都不重要,更不能作为任何干涉你决定的因素,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我生气的话就不会支持你的决定了不是吗?”
  “哥……可是哥不是别人。”白先冬认真地回答。
  “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别人。”宋木之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照旧没回头,“如果你今天面对的不是我,是其他任何一个想要左右你的人,你难道也要委屈自己听那个人的意见?如果我也想把你困在家里做金丝雀呢?”
  门锁随着手腕扭转的动作,咔哒一声打开,白先冬跟在后面走进家中:“哥不会这样的,就像你说的,你没有阻拦我做模特的想法。”
  宋木之将钥匙放在玄关柜上,忽地想起先前他删去的那一段话,咬紧了嘴唇。
  他是想的,他曾经想过。
  他不想让猫出去闯荡世界,那意味着会接触很多善恶是非的事情。他只想让白先冬在家里等着他下班回来,每天着急忙慌地给猫留好早饭,晚上再回家跟着他一起出门遛弯,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他曾经这么想过。
  可是最终还是放手,让白先冬自己选择了。
  门被穿堂风砰一声关上,两人站在玄关处对视良久,白先冬又在说起他想做模特工作的那套说辞,每一句话宋木之都清地记得,无非就是想从人类工作上找到自己的价值、想跟哥一样成为很厉害的人云云。
  就好像他不出去做模特工作,宋木之就不会爱他一样。
  宋木之喉结上下滚动着,猛地吻上白先冬的唇。
  这一次他吻得更加猛烈,席卷了白先冬所有的试探,一路上从玄关吻到客厅。白先冬原本想去沙发上,可宋木之二话不说就拽着他的白t领子走向卧室。
  紧接着,他将白先冬一把推倒在床,眯起眼睛俯视着他。
  头撞在卷成一团的被子中,尽管不疼,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眼花。白先冬从未见过他这样,慌乱间问:“你怎么了?”
  身上的白t被推到上面,似有若无地露出白先冬略有线条的腹部,但在身上的人似乎还不满足,又伸手向哪一处你们自己猜吧晋江不让写。
  “还能是什么?你不是总是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吗?”宋木之伸手握住他,另一只手在床头柜的抽屉中翻找着什么,笑得嘲讽,“当然是让你体验一个真正的人是什么感受啊。”
  宋木之生气了。
  白先冬对这个回答有些茫然,但他知道宋木之心中还是有块棉花在堵着,心情远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平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总是在说实现自我价值这回事,让他不开心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皮越来越昏沉,那指尖轻过不留痕,像是有控制不住的东西在喉间将将倾泻而出,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得尽快平息宋木之的情绪。
  他想说话,却又被哽住。
  “我希望你能明白,”宋木之望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睛,手上力道加重,半跪在上,“感情里不需要你那么卑微地跟我说话,在任何关系中都不要那样,除非你犯了原则性错误。”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先冬想要让宋木之冷静下来,可风声却起,遮盖住了他的欲言又止,他泛着若隐若现的青筋的手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在宋木之的手腕上。
  就在快要忍不住阖上眼睛时,宋木之的动作倏地停下来,紧接着撕开一个包装,紧紧盯着白先冬。
  那还是他前不久临时起意买的。
  窗户被风刮得呼呼作响,宋木之紧绷的脊背保持着原样,他势头来得突然,结果到这一步就缓慢下来,他实在无法问出“接下来该怎么做”这种问题,他没经验,至于——
  这么想着,白先冬趁此机会翻身,将宋木之换了个位置。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握着他的手腕,葡萄似的眼睛在暗色当中发出晦涩的光亮,看起来格外诱人。宋木之也无暇考虑这种知识到底是哪里来的,等到缓过神来时,白先冬已经俯身吻了上来。
  这记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宋木之被人抵在床上动弹不得,像是轻啄,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索爱。
  他说:“要先……”
  “我知道。”
  白先冬堵住他后面的话,隐没在一记又一记的吻当中,力度轻得几乎感受不到,良久又直起身。
  渐渐地,天色完全陷入昏暗,房间里也昏昏沉沉的。风更生了,宋木之意识模糊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格外清晰,随着渐渐刮起来的风敲打着窗。
  泛着冷意的风自窗户缝隙吹进来,吹得人有点头晕,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水里,思考不出任何,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声,而他连带着整个后背都在针扎般地疼,夜色也渐渐暗得摸不着边。
  他忽然觉得,这种痛苦还是由他来受比较好,他不舍得白先冬被这么折磨。
  不知从何时起,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喧嚣声,风还在不停刮着,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他只能暗自希望风能刮得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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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范围走红后,冬冬收获了人生中第一条恶评。主要还是网友评论:“咪的天,转过来以为开了大头特效!”
  当事猫:这是诽谤,完全就是诽谤!
  第40章 事后感言
  直到夜晚, 宋木之感觉整个身子都昏昏沉沉的,肚子也很饿。
  他无力起来再去做饭,也不放心白先冬去厨房大展身手, 一看时间都已经晚上七点了,于是拿起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对付对付。
  白先冬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 上半身规规矩矩地套着t恤,但宋木之看了一眼,跟不穿衣服没什么两样,又划拉着手机页面找好吃的外卖。
  白先冬滴着水珠的头发上盖着毛巾, 坐在宋木之旁边倚靠着床头,与他一起看着手机上的外卖商家。
  之前宋木之有教过他怎么正确地点一个外卖, 也特地嘱托他等外卖员走之后再开门拿外卖, 尽管白先冬认为这样有些不礼貌, 但还是照做着点了几次外卖。现在他趁宋木之不在家时已经能自己解决午饭, 也对宋木之有意无意的照顾很受用。
  宋木之很快就点好两份外卖,起身时不自觉的扶着腰,但又拒绝了白先冬的“搀扶”。
  他总感觉那样有损于年轻人的体面。
  走向浴室时,他只是说:“你把床单换了就行。”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尽管表面上能装作无事发生正常走路, 但宋木之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浑身都疼, 尤其是身下那块地方。
  得亏他不是上面那个,否则要是让白先冬受这种苦, 他已经可以去用薯片割腕自尽了。
  宋木之将马桶盖子放下来,又抽出几张纸在上面垫着,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腰, 坐在上面思考人生。
  他觉得这种时候很适合来一根蚊香助助兴,但可惜他没有这个习惯,而且烟对养宠家庭的生长环境也不好,于是扬声喊道:“冬冬能不能给我拿一杯水。”
  这么一说,他还真感觉嗓子眼有些干。
  他不是个喜欢大喊大叫的人,只是在刺激时呻吟一下,随后又会将头隐没在枕头中不让人听到,似乎白先冬也发现了这一点,便会变本加厉地想让他泄出声。
  除此之外,白先冬还格外喜欢咬他的后脖颈,直到没有一处不是泛红才善罢甘休。
  白先冬心情舒畅地给宋木之接了一杯冰水,从卫生间的推拉门中递过来,还顺便十分欠揍地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宋木之当即站起身来,端着水杯给白先冬来了一脚,将他踹出门,同时还伴随着某人恬不知耻的笑声。
  “我又不是没力气了!”
  接着,宋木之啪一声关上门,又喘着气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杯水下肚,他的状态总算是好些,至少喉咙不至于还干痒了。
  这下白先冬总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他打开淋浴,让凉水冲刷着身体上的每一处。
  每一处都有白先冬留下的痕迹,他像是头一次吃到甜头的小孩,仿佛不在爱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就不够证明他们相爱,直到腰间也留下痕迹才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