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看了一会林堂春拉着他衣角的手,在他松开的一刹那内心流过一丝遗憾。
  顺便在荣清略显危险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轻轻挡住林堂春。
  荣清暗自吐槽周洄护犊子实在太严重,一边想起了身后的人。
  “郑总呢?”
  郑天忆大梦初醒一般:“啊?奥,去,我去。”
  荣清:“.…..”还是这副德行。
  “郑总可以把女朋友一起带过来。”
  “不是。”仿佛是觉得自己反驳得太过快速刻意,郑天忆掩饰地摸摸鼻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的父亲和我爸是好友,现在她来文州发展,只是托我多多照料。”
  噢……只是照料的关系啊。
  林堂春一脸吃瓜的表情,周洄则是看破不说破。
  而荣清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好像是激起了往事,他也不愿多纠缠,只是说:“随便郑总。”
  林堂春和周洄都看出荣清周身的情绪有些变化,只有郑天忆还傻愣愣站在原地。
  生日宴最后以荣清先行告退而郑天忆喝到不知天地为何物在厕所大吐特吐结束,他所谓的女朋友在厕所外吓得不敢动,一边向两人求助。
  “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
  林堂春有些看不下去,“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们来就行。”
  她感激地拎起包就走。
  周洄挑眉看向林堂春,意思是谁来?
  林堂春眼睛眨巴眨巴,周洄认命地给郑天忆找代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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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奥宝宝们,最近比较忙,今天刚考完六级哈哈,这章赶出来有点短小,下章大肥章[亲亲][亲亲]还有段评已开,希望多多互动呀
  第9章
  郑天忆喝得烂醉,脸颊通红,他体格大,代驾来的时候,周洄干脆把他手臂捞过来,像扛了一座山。
  原本喧闹的宴会片刻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堂春看他扛得有些费劲,两步凑上去想要帮忙。
  刚要接触到郑天忆手臂的前一秒,周洄就立马移开些许,说了声:“不用。”
  把人挪到车上的时候,郑天忆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什么“别走”之类的话,林堂春猜测他应该是把周洄认成别人了,在把人送走之后还有些心情复杂,转头看见周洄略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手。
  林堂春:“?”
  “走吧,回家。”
  宴会的地方离家不远,两人干脆慢慢荡过去消消食。
  夜已有些深了,明月高悬,旁边就是漫漫江水。
  林堂春慢慢跟在周洄旁边,盯着他们俩的影子看。
  影子把人拉得很长,可即使如此,影子的高度也还是一高一矮的,周洄的影子被月光不断地拉长——拉长。
  他晚上喝了些酒,这些年被练的酒量极好,在这种宴席上几乎不会醉。
  淡淡的酒香在他周身蔓延开来,周洄不让林堂春沾一点酒,林堂春单单闻着这一点味道,不知为何脑袋竟也有些昏昏的。
  他恍惚间想到周洄这些年喝了这么多酒,从小周走到周总,在外面打拼的细枝末节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比如说今天,比如说郑天忆和荣清。
  他和周洄之间看似是紧贴在一起的两条线,却是平行的,在此刻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交叉。
  “你说他们以后还会重新走到一起吗?”他没来由地突然问一句。
  周洄的步伐放慢了些许。
  “不知道。”他诚实回答。
  也许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当时我还在兴州有业务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周洄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等到我回到文州,听到的也只是他们两个分手的消息。”
  “这一晃也好多年没见了。”
  他的语气里藏着遗憾,林堂春的心被忽地吊起来。
  “那你……想让他们在一起吗?”直白的提问终究没能说出口。
  周洄眉头疑惑地拧了一下,还是答了:“如果是两个真正相爱的人,自然是终成眷属的好。”
  相爱?什么是相爱?
  林堂春不敢再深想下去,也许有些东西自欺欺人比揭露真相来的幸福得多。
  临近末夏,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机场来来往往许多人,林堂春捕捉到荣清的身影,朝他挥挥手:“这里!”
  荣清戴着眼镜看清他,也露出一个淡笑。
  等到人走进,他这才看到林堂春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周洄推着灰色行李箱走在后面,向他打了个招呼。
  林堂春有些不好意思,荣清看了眼手表,揶揄道:“还有点时间,周总向你家小朋友道个别吧。”
  这趟飞机九点登机,按道理来说周洄应该没空来送的,可怜的孙琳本来带着又帮老板坐了一个早会的怨气,在收到老板奖金的暗示之后立刻表示您老放心送孩子吧这里交给我。
  于是周洄荣幸地推到了林堂春的灰色小行李箱,他本想力荐林堂春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坐在上面让他推着走,结果被林堂春红着脸强硬拒绝。
  既然担任了送人上飞机的任务,那么本来担任这项任务的应燃同志遗憾退场,并表示自己马上正好要去中州巡演,可以顺便去探林堂春的班,不过到底是不是“正好顺便”的真假还有待观瞻。
  得知这一消息的周洄差点没把牙咬碎,只不过还得笑着面对要去外地兴奋得一夜没睡的林堂春,甚至有了一瞬要把公司总部搬到中州去的冲动。
  周洄低头看了一眼林堂春的专属小行李箱。在林堂春中考和高考的暑假,他曾挤出时间把人带到海边玩,于是这个行李箱应运而生,之后说要给林堂春重新换一个大一些结实一些的行李箱,他却抱着死死不放怎么也不肯放,这一用就用到现在。
  就算是以往林堂春出了文州,他也会陪同,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
  中州和文州隔着四个小时的飞机,而这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月。
  紧握着行李箱的手像绑了铁链一般怎么也松不开,林堂春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箱子拉了过来。
  好多话哽在喉咙,最终还是林堂春先开口:“等我回来。”
  “.…..别喝太多酒。”他有些别扭,“还有,照顾好王姨。”
  不是照顾好自己,而是照顾好王姨。
  周洄怒极反笑,心中暗骂小没良心的。
  “中州温度低,该穿的外套穿上,少穿短裤。”
  “不许吃太多夜市,不许喝酒。”
  又来了。林堂春嘴硬心软地连声应着。
  “还有,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不远处的荣清竖着耳朵,心说周洄现在怎么这么碎嘴子像个老妈子讲个不停。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林堂春作势要转身离开,见周洄还愣在原地没什么表示,气呼呼道:“我要走了!”
  周洄:“?”
  他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去吧。”
  林堂春在心中怒骂他几千遍,手却像不受控制一般轻轻搂了上去。
  像小动物轻蹭一样的感觉如羽毛掠过周身,温热柔软的拥抱过后周洄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林堂春高中住校,每次临走前都会向周洄讨一个拥抱,久而久之周洄习惯了,往往林堂春还没提醒他宽阔的怀抱就会把他包裹住。
  心脏像被小猫挠了一下酥痒,周洄紧紧地接住了这个腼腆的拥抱。
  在机场分别的人比比皆是,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一个别扭又幸福的角落。
  有力的臂膀不断收紧,差点把林堂春勒得喘不过气来。
  周洄仿佛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怀里人简直柔软乖巧得不像话,让人忍不住想将他越拥越紧——直到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肉里。
  “周洄……”可怜巴巴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了些窒息的气音。
  周洄猛地恢复理智,一下子松开手。
  一瞬间不可理喻的念头灰飞烟灭,他不断在无形的囚笼里外穿梭,不知道又把自己囚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刚刚那一刹那,他竟然不自觉地想,要是林堂春一辈子都这样乖巧地待在他怀里就好了。
  没有需要去外面闯荡的工作,也没有那些所谓对他产生过爱慕之心的人。
  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好。
  可在听到林堂春声音的那一秒钟,时间仿佛拉回到十年前那个百年难一遇的冷冽春天,林堂春毫无声息地躺在角落里,好像下一秒就会完全失去呼吸。
  “你抱得那么紧干嘛呀……”林堂春揉揉自己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若隐若现出现红痕。
  荣清站在一旁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若有所思地往两人上下巡视了一番,而后基本确定了周洄已然完全陷进去的事实。
  只是看起来被吃得死死的周姓总裁并没有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