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101节
  脑子莫名想到些画面,杨四原浑身一热。
  自从见了这个二嫂,他回到书院里便茶饭不思,书也读不进去,同舍友人高谈哪个花船楼里的娘子漂亮,他见了却觉得都不如他那个二嫂。
  “呜啊——”
  杨四原想入非非的思绪,全然又被儿子震天的哭声拉回来了,他正欲哄,就感到身上一片湿热。
  察觉到什么,杨四原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恨不得把儿子直接丢到地上。
  他自诩和村里的泥腿子不一般,平时里也最为喜洁,最关键他冬日里只有这一件夹棉长衫。
  杨四原再也想不了什么旖旎情事,只想着怎么回家清洗,不耽误他回书院。
  他人刚走,安今也被小孩的哭声吵醒,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咕哝道:“二原哥,谁来了,我怎么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四原带着耀祖来了会。”
  安今顿感晦气,“大过年的,他来做什么?”
  杨二原轻笑,他知道妻子对他那个四弟最是不喜,他同样也是。
  杨四原占尽家里的好处,打心眼里不见得瞧得上他们几个兄弟,可偏偏他自己想着家庭和睦,痴心妄想叫几个兄弟实心实意的供养他。
  “随他做什么,碍不到我们就行。”
  杨二原见妻子起来,也没继续铲雪,他问:“中午想吃什么?”
  安今眼波盈盈,“我想喝鸡汤。”
  本来养小鸡崽就是为了过年吃的,养着养着安今也舍不得吃自家小鸡了,所以到镇上又买了只过年吃得鸡。
  “我去炖。”男人说完转身进了灶屋。
  安今也跟了进去,欢快道:“我来帮你呀。”
  冬日的雪慢慢融化,远方的山头逐渐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到春日里,就是妇人忙的时候了。
  过完冬,每家每户的粮食都吃得差不多了,可离收成还有一段时日,不过好在前杨湾靠山,每逢春日山上会长出些许多野菜,妇人们便会去到上山采摘。
  “小芸,小芸。”高玉娘提着篮子,在院外唤了几声。
  “高婶,我来了。”
  家里虽然还有些粮食,但大部分都是易存储的腌肉腊肉,安今也吃腻了。
  正好高婶问她要不要一起上山摘野菜,安今便也答应了,反正杨二原也打猎去了,她一人在家也无聊。
  因为要山上挖野菜,安今身上穿的是拿杨二原之前的旧衣改制的,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安今也没有太招摇。
  她学着村里妇人的样子,用布将头发包了起来,如此一来,安今发现头发也不容易脏了。
  高玉娘瞧着稀奇,明明都是村里普遍的打扮,穿得也是灰扑扑的麻衣,怎么到她身上就那么出挑了。
  高婶只感概,二原好福气,小芸也好运气,这两口子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村里冬日都难熬,小姑娘依旧雪肤花貌,眼波流转间的娇态,足见杨家二小子将人养得极好。
  路上高婶挤眉弄眼,语气耐人寻味,“你知道吧,听说四原又要去考试了。”
  “不知道。”安今摇头,她可没那闲工夫关注旁人。
  “四原那么刻苦,连他媳妇生产都没回来,也知道能不能考上。”
  安今回忆了一下剧情,今年的院试杨四原好像是考过了的,不过也没啥用,等他过府试真正拿到秀才的名头还得几年。
  起码成了秀才能减点田税。
  “应该能吧。”她随口道。
  然而结果出乎安今所料,杨四原直到了第二年才过院试。
  这可给杨家人可高兴坏了,张玲花逢人便说她小儿子考上了,但问她考上什么了,她也不知道是啥,只确定小儿子就是个读书的料。
  然而小儿子说往后的束脩会更贵,张玲花当即表示砸锅卖铁也叫他继续在书院念书。
  为此还特意去了一趟二儿子家。
  张玲花几次来都没占到便宜,反而被下了面子,渐渐的也不来了,现在杨四原过了院试,她自觉扬眉吐气了,“老二,四原这可考上了,虽说咱分了家,你要是继续供四原读书,日后四原真当了官,自然也会念着你这个二哥。”
  她一贯喜欢挑着饭点来,安今和杨二原正坐堂屋里吃饭。
  见张玲花趾高气昂的样子,安今把脸埋在碗里,默默撇嘴。
  知道的是过院试,不知道的听这语气还以为杨四原这是已经中举了呢。
  杨二原一如既往,“没钱。”
  这坚决一分不出的态度,可把张玲花气够呛,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手猛地指向了安今,声音尖锐刺耳,“没钱就把这赔钱货卖了,来我们杨家都一年多了,到现在肚子都没个动静,可别是个不能生养的。”
  “老二,你现在也不小,没个后怎么行,赶紧把这懒货卖了,娘再给你找个能干又能生的。”
  第94章 第94章逃荒的落难美人x糙汉猎户1……
  “碰——”
  杨二原重重将筷子放下,带动着全身的戾气滚涌,他本就不是多柔和的长相,此刻面色阴沉下来,眉间的那道疤愈发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无端叫人毛骨悚然。
  “娘你要想四原好手好脚回书院,就少说这种话。”
  张玲花被这刺骨冰寒的眸光钉在原地,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竟有种他真的会杀了四原的错觉。
  她声音颤抖,“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瞧二儿子这幅骇人的样子,张玲花又想起他背着那把刀刚回村的那段时间。当时村里人都在传他这个儿子在外当了土匪,身上背了人命,谁要敢惹他,估计小命都保不住。
  当初就连她这个当娘的见了他都打心眼里发怵。
  后来他自个在山上建了个茅屋,深居简出,也没人敢去招惹,只有高玉娘那个胆大还敢去找人换肉,结果不仅没出事,还吃到油水。
  慢慢村里找他换肉的人多了,大家渐渐也才发现,这个二原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二原,只是变得孤僻了些,那个谣言才不攻而破。
  安今也头一次见杨二原发火的样子,她默默扒了两口碗里的饭,心道原来第一次见面时还不是他最凶的时候。
  杨二原瞧见妻子胆怯的样子,眼底滚沸的温度逐渐冷却了下来,他呼吸沉入胸腔,收敛身上的戾气。
  “我们二房的事用不着娘你来操心,你有这闲心不如好好关心关心四原在书院都做了什么,要是四弟组织同窗一起逛花楼的事被师长知道……”
  未言尽的话里充满了威胁。
  到底是对小儿子的关切,叫张玲花忘记恐惧,她像是被踩到尾巴似了大声吼道:“什么逛花楼,是不是你看不得四原好,故意给四原泼屎盆子。”
  杨二原冷眼瞧着她,“要是不信,你大可去书院找四原的交好同窗寻问,尤其是找那一个姓孙的和一个姓吴的来问。”
  “临章书院对院中弟子一向严苛,要是四弟的事迹败露,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在临章书院求学。”
  见杨二原连名姓都能说出来,张玲花也知道事情多半是真的,她也终于怕了,慌张道:“老二,四原可是你亲弟弟,你要是捅出去,四原可就毁了。”
  要是不能在书院读书,四原还怎么参加考试,还怎么当大官。
  况且四原现在的束脩,他镇上的岳家也出了大半钱,要是被王家知道……
  王家本就看不上他们村里人,也就看中四原是临章书院的学生,才松口答应了这门亲。
  要是被他们知道四原逛花楼被书院除名了,王家肯定要闹翻天了,指不定要把之前的给的银子要回去,还会要四媳妇和四原和离。
  到时村里人指不定怎么看他家笑话呢,张玲花越想越怕,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杨二原对于杨四原做的烂事心知肚明,却也从未与他人说过,但他知道他这个娘最是在乎杨四原的前程,他娘要叫他的妻子不痛快,他就叫四原不痛快。
  他面色冷峻,“四原的未来,他的前程,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和芸儿平静的日子,只要你们别插手我们的事,我自然也不会插手你们的事。”
  张玲花毫无血色的嘴皮哆嗦着,也明白这个二儿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掌控的稚子了。
  即使从二儿子这讨不到钱,但还能想其他办法,总不能真叫二儿子把小儿子前途毁了。
  不行,她还是得先回去问问四原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张玲花一走,屋里恢复平静。
  杨二原神情缓和下来,搭上妻子的手,嗓音轻缓,“孩子随缘就好,不用心急。”
  村里人成亲早,他现在也二十有六了,这个年岁确实不算小了。
  他也期待过孩子的降生,但也不愿给妻子太多压力,若是一直没有孩子,那也只能说明他命中没有子嗣缘。
  安今心里微暖,弯唇轻笑,“好。”
  本心而论,杨二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伴侣,家人不慈,他不愚孝,会护着妻子,世道艰难,他勤勉沉稳,即便在乱世也能为妻儿撑起一片天。
  经此一事,估计日后张玲花也不敢随便来打扰他们了。
  对于男人威胁张玲花的话,安今倒是有些好奇道:“二原哥,你怎么知道杨四原逛花楼?”
  杨二原言简意赅,“碰到过。”
  安今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到这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你……”
  瞧妻子脸色不对,杨二原也反应过来自己着话有歧义,他解释了一句,“门口看到的,我没进去。”
  若是他这个四弟有真才实学,他倒也不会真的如此绝情,但可惜杨四原并不是,他在书院不仅专心读书,反而想着怎么去与人攀比。
  笔墨要好的,纸也要好的,在镇上结识了几个富家公子哥后,更是学会了喝花酒逛花楼,没钱便和家里说要买笔墨纸砚要交束脩,拿到钱后却是为了面子去宴请友人。
  在知道杨四原的心思并不在读书上之后,杨二原就彻底对这个弟弟失去了信任,也不愿再出一分钱,再多的钱砸在他身上也是白费。
  闻言安今对杨四原更加鄙夷,本以为他只是单纯蠢,吸干家里的血,考了那么多次都没考上,结果没想到他品行也那么恶劣。
  说是在书院苦读,妻子生产没时间回来陪,却有时间逛花楼。
  那边张玲花回家后,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故意诈了一下小儿子,没想到还真被她诈了出来。
  杨四原本就心虚,立马跪在地上痛苦流涕,说都是几个同窗带坏了他,他就是好奇去了几回,还说自己知错了,今后一定奋发图强。
  见小儿子这副样子,张玲花自然也是心疼的,儿子知错就改就行了,总不能就不让他读了。
  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但是张玲花也长了心眼,之后给小儿子钱倒也没之前那么爽快了,每次交束脩,都先去书院问一下。
  至于那个二儿子,张玲花可再也不敢去招惹了。
  张玲花不来,安今也乐得自在,日子过得也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