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难道人类和怪物所感受的屈辱不同?它决定再上一剂猛药。
  飘到一旁柜子巡视一圈,看到上层放置的纸币突然眼睛一亮!秦砚不就喜欢仗势欺人么?那就用钱狠狠羞辱他!叼起一沓纸币愉悦往上方一甩,用头顶着,晃悠到荼猊身边。
  「狠狠羞辱他!」小黑团顶着纸币愉悦地抛上抛下。
  荼猊眨眨眼,犹豫两秒还是照做,厚实的触感在掌心沉甸甸,“这是什么?”荼猊小声问。
  「……,钱,货币,能购买灵魂的东西」小黑团解释,差点忘记荼猊不管是在学院还是家里都不曾接触过这东西。
  转念一想,果然它养得好,所以老婆才不认识,冲着荼猊又冒出爱心泡泡。
  “干什么的?”荼猊再次小声问。
  「……,像电视上那样,像上次看的那部电影一样,狠狠羞辱他!」它记得上一次荼猊看的是B国教父类电影,只需要像反派一样拿钱砸对方脸上嘲讽就好。
  上次?噢!噢噢噢!想起来了!荼猊眼睛一亮!
  狠狠一抓,纸币撕裂成碎片慢慢掉落到秦砚面前,少年背手微微弯腰学着电视剧中的挑衅场景,眼神透露一丝高高在上的鄙夷“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
  秦砚和小黑团同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秦砚先开口:“什…什么?宝宝…咳”留下的茶水再次入侵鼻腔引发酸涩呛咳“哥…哥哥没听清。”
  小黑团此时很绝望,这分明是上周看的狗血婆媳剧,怎么好的台词记不住,这种乱七八糟的台词却能流利说出还能记住这么长一串。
  有这记性用来多看看反派实操多好,救命。
  「不…不…」它试图挣扎,对上荼猊漂亮懵懂的脸,又软了下去,不学就不学!长得这么好看记性差点怎么了!
  「别说话,踩他脸上!让他吃下去」邪恶毛茸茸黑团挥舞着触须给出标准答案。
  却没想到荼猊看了一眼秦砚,反而嫌弃后退一步摇动软乎乎银白软毛表示拒绝。
  “不要。”少年警惕地盯着地上那个被皮带捆住双手的男人,说着顾虑。“他会舔我的脚。”
  邪恶毛茸茸:……,这…
  看着在污水里喘息扭动、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兴奋得双眼发亮的秦砚…自家老婆的担忧好像很有道理?
  「踩他头上!让他吃下去」
  荼猊嫌弃地皱了皱鼻尖,但想到林执红着眼眶的样子,还是忍着恶心抬起脚,不轻不重地碾在秦砚后颈,把人往地上压“吃…好吃…”
  不不不,不对不是这个,小黑团立刻举起牌子黑雾在空中生成文字,荼猊如释重负地照着朗读“吃下去!”
  “好…好”秦砚喘息着,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屈辱感像烈酒般灼烧着神经,却催生出更扭曲的快意,生理反应诚实地背叛了理智,西裤面料下已然支起不堪的轮廓。他痴迷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少年,顺从地俯首,用牙齿叼起地上沾满茶水的纸币碎片,咬住,咽下,粗劣的触感顺着喉咙流入满足填补着欲望。
  「漂亮!狠话!来!大声说出出门前学的那一句!」来吧宝宝!说出这一句就结束战斗!邪恶小黑团与秦砚都无比兴奋且期待看向荼猊。
  荼猊:……,哪…哪句?
  对了,出门…进门的那一句,林执平时怎么说来着?
  荼猊歪着头思考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噢噢噢!想起来了!
  少年立刻绷起小脸,用最凶的语气喊出:“我回来了!”
  一只荼猊自信发言。
  第48章 第48章夸我,夸我,快夸我。……
  悠扬钢琴声在宽阔花房中流淌,在绿意间轻轻飘动。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将整个花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也给一旁的青年身上镀上一层金边,男人眉宇间透出的从容气度,面容沉稳,岁月似乎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稀碎光影洒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住对方愉悦的心情。
  俞静川卷起衬衫袖管,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单手拿着画笔挥洒在画布上。金粉颜料轻轻一点,画中少年瞬间活了过来,金瞳眼波流转,唇角微扬,栩栩如生得几乎要破纸而出。
  画布上的少年看起来刚成年那会儿,漂亮的小脸带着不谙世事的无畏。他懒洋洋地陷在花园里俞静川亲手为他制作的秋千摇椅里,纯白的椅架被翠绿的藤蔓温柔缠绕,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场景,少年每次来到这儿都直奔这座花园。
  小豆丁时期就开始跌跌撞撞跑进花园,第一个扑向的就是这座秋千摇椅。最初还要踮着脚拽他袖口,奶声奶气地喊要抱。后来长到椅背那么高时,双手一抓、小腿蹬地、一只脚搭上后灵活收起另一只脚爬上去摇晃。等到比摇椅还高后,开始张开手臂眯着眼毫无防备往后一躺。
  像只猫儿似的,俞静川低笑一声。
  收回视线,画笔一顿,继续描绘着少年。
  他还记得当时画中少年听到他的呼唤回头,漂亮的小脸满是疑惑,唇瓣还保持着半张的弧度。
  但他已经记不清当初为什么呼唤少年。
  可能是因为那天的天气太好,阳光晒得他暖暖的。又或许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单纯想呼唤这个名字,想把这个名字嚼碎了咽下去,想让它在血管里生根发芽融入骨血中。
  他兴奋地咬住唇肉,缓缓加重力道吮吸直到鲜血溢出,他着魔般咽下,看着画中少年眼中化不开的痴迷。
  身边的轻快悠扬的钢琴曲突然错音。
  俞静川缓缓侧首,眼底未散的痴迷瞬间消失,冷冰冰看向一旁弹琴侍者。后者立刻浑身颤抖地跪伏在地,头重重磕在地上,抓在地上的手指在草上落下滴滴鲜红血液,显然已承受不了一整日演奏。
  “抱……抱歉,家主求您放过我…”他颤抖着抬头,脸色一片惨白,布满血丝的眼中溢满泪水,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恐惧绝望深深笼罩着他。
  俞静川唇边的笑意骤然加深,眼底却依旧冰冷。他优雅地俯身,轻轻抬起琴师的下巴,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当然没关系,你弹得很用心呢。”
  侍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劫后余生冲击着他。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挤出声音:“家…家主…”
  俞静川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拭着指尖的颜料,雪白绢布上晕开一抹暗红。“赵管家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忽然轻笑,目光落在画中少年微蹙的眉间,“你儿子…是在S大念建筑系?”
  “是、是的!”侍者慌忙用袖子抹脸,小心翼翼说道“那孩子一直说…说想给您效力…”
  俞静川看着侍者,明明眼泪模糊提起自己儿子时眼底却藏不住欣喜骄傲,忽然有些恍惚。
  啊…他记得那个孩子,十年前躲在侍者身后怯生生拽着父亲衣角的小不点,如今竟已和小知当时的年纪一般大了。
  十年。
  原来已经十年了。
  真好啊。
  都这么大了…
  怎么能长这么大呢。
  但…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而他的小知却永远停在了十八岁?
  暴戾的情绪猛地窜上心头,愤怒不甘瞬间冲刷着他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我的小知要是还活着…
  要是还活着…
  俞静川的面容骤然扭曲,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侍者咽喉,眼底猩红一片,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笼罩在骇人的暴戾之中。
  侍者被生生提起,双脚离地疯狂踢蹬,皮鞋在光洁地板上刮出凌乱痕迹。缺氧让他的脸色由青转紫,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因恐惧而扩散。
  涎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双手本能地抓挠着俞静川的手腕,却只留下几道无力的血痕。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照在俞静川半边脸上,将他的疯狂与优雅割裂成两个极端。
  “家主。”赵管家站在光影交界处,银白的鬓角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他开口打断俞静川,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
  俞静川睫毛轻颤,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惊醒。他松开手指,侍者像破布娃娃般跌落在地,捂着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
  “该去接小少爷了。”赵管家雪白的胡须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侧身示意,为瘫软的侍者让出一条生路。
  “小知…”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轻声呢喃“对,该去接小知回来了。”
  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又猛地停住“不…他不愿意见我的”俞静川突然捂住双眼,“他说他恨我,他说这辈子都不要看到我”
  “当然不会……”赵管家轻轻扶住他摇晃的身躯,小心安慰“小少爷上次见面不是还接受了您的礼物么?”
  俞静川恍惚忆起上次在商场的相遇。少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躺在沙发上,眉眼依旧如画,虽然始终垂眸不语,但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用那种厌恶的眼神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