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冷眼看着他。
他还是用那副受伤的模样看她。
眼神那么难过。
仿佛是她说错了什么。
乔晚意正打算继续输出,他忽然开口了,语气诚恳:“对不起,我和你谈恋爱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之后,也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不知道恋爱要怎么谈。”
乔晚意彻底愣住了。
什么?
第一次?
她仔细回想了下,她和司景辰第一次做的时候,她生涩极了,又紧张得不行,根本没发现他也是第一次。现在想起来,他后面的表现和第一次的表现一对比,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他这样的人,二十八岁,居然没谈过女朋友?
乔晚意有点震惊。
他又说:“你说得对,我确实自私、自负、卑劣、占有欲强,但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见到予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想起你,是我们分手后的一百四十三天,我每一天都在后悔那天放了你走。”
他反问她:“晚意,难道我们不契合吗?你和我做的时候,你不也是快乐的吗?你的喘息,你的颤抖,你的渴望,都是假的吗?”
他这么一说,那些缠绵的夜晚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快乐是真的。
喘息是真的。
颤抖也是真的。
作为第一次,他确确实实是天赋异禀,甚至有点过头了。
只是,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根本不适合。
她骂他:“司景辰,你要不要脸,我是你侄子的女朋友!是未婚妻!你说这些合适吗?”她气得两颊发烫,说:“你别胡说八道,要论契合,我跟予安更契合,我和你做,都是我服务你,跟他做,是他服务我!你觉得我会更喜欢谁?”
“我没有服务过你吗?一次都没有吗?”
乔晚意正要开口,却被他危险的眼神堵住,他一字一句地说:“你需要我替你回忆在阳台的那一次吗?你就坐在我脸……”
乔晚意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朵红得不像话:“你住嘴!”
柔软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薄唇,司景辰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
他几近贪婪地看着她,用诱导的语气说:“和我试试吧,司予安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乔晚意手指一颤,愕然道:“你疯了吗?我还在跟你侄子谈恋爱。”
他伸手握住那几根颤抖的手指,说:“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我一个自私、自负、占有欲强、还卑劣的男人又怎么会在意你是谁的女朋友?你都离开我一百四十三天了,我不疯一点,你会看我一眼吗?”
乔晚意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指。
她摇摇头。
司景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跟我试吗?”
他专注地看着她。
乔晚意说:“不是。”
司景辰燃起了一丝希望,问:“你愿意……”
话还未说完,乔晚意就一脸平静地说:“根本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不喜欢就不会想做这些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喜欢过你的。你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也是第一次,你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里,放下车窗,问我要不要上车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就算你是个杀猪盘的骗子,我也认了,谁让我对你一见钟情。”
乔晚意说到这里,没有忍住,声音里添了一丝委屈:“我以为你会是我想象中的初恋,可是你和我想象中根本不一样,你总是高高在上,你都不把我放在心里,我仿佛就是你那些众多藏品里的一件,我连个人都算不上,你要见我就让司机接我,我像个等待皇帝临幸的后宫妃子一样,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我,你说你忙。可是我知道,爱一个人再忙也会有时间回她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你没那么喜欢罢了,你要真的很喜欢我,你不会舍得让我难过。你会问我喜欢什么!你不会无视我的工作需求,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直接把我拉去瑞士度假!我不喜欢徒步!我不喜欢骑马!我工作了一整周,我过个生日,我哪里都不想去!”
委屈是真的。
难过也是真的。
想让司景辰内心有愧疚也是真的。
乔晚意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想要往上爬,也想要自由。
她贪心的欲望没有尽头。
她的初恋体验,固然不美好。
可是她得到了很多物质的补偿。
也同样让她在事业上尝到了甜头。
她很清楚,只靠自己,要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最起
码要五到十年。可是有司景辰,她能缩短十年的时间。
她并不为此感到抱歉。
男人能靠娶一个富有的女人少奋斗十年,社会上可从来没人批斗过他们。
她靠司景辰上位,没什么不对。
她也为此付出了情绪价值。
很显然的,司景辰很受用,否则他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乔晚意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灵魂却飘在了上空,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自己和司景辰。
她流下泪水,说:“司景辰,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他说:“晚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乔晚意抽泣着,摇头。
女人根本不用醉,就能演到男人心碎。
司景辰看着她心如死灰的表情,后悔得心都碎了,巴不得把天下间所有昂贵又美好的事物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博她一笑,或者是轻轻地看他一眼。
第40章
年初六那天,裴让约司景辰来他家的私人俱乐部喝酒。
“不去。”电话里的司景辰想也未想就拒绝了。
“真不来?有关乔晚意的也不来吗?”
裴让说到这里,果断挂了电话。
近小半年来,他用这个方式约司景辰,百试不爽。
裴让让俱乐部的经理拿来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
经理诧异:“裴总难道有事求司先生吗?”
裴让苦笑说:“不然我拿好酒出来干什么?”
裴让约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他不敢约太晚,他知道司景辰十二点就要睡觉,超过十一点这个时间,司景辰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九点整。
司景辰准时赴约。
裴让见着他,不由一愣。
只是过了个年,这位兄弟显然憔悴了不少。
他问:“老爷子又又又又催婚了?这一回是哪家的千金?要不我也给你介绍一个?我认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温柔漂亮,跟乔晚意有几分像。”
司景辰无声地看着他。
裴让一见,就知道这家伙还对乔晚意余情未了,心里咯噔了几下,阻止了经理开红酒,试探地问:“你该不会还在想着乔晚意吧?”
裴让内心苦不堪言。
年初七就要上班了。
一想到复工,他就心里苦。
打从司景辰和乔晚意谈上恋爱,又放纵她到处借着他的势作威作福,明里暗里的不知抢走奥光公关的多少客户。她要是没本事的就算了,偏偏这小姑娘专业能力过硬,跟她合作过一次的客户黏性高,硬是把刘建宏那三流公司给抬起来了。
他千盼万盼就等着司景辰和乔晚意分手。
盼是盼来了。
没想到他这兄弟长情得很,分是分了,但知道的人不多。
乔晚意那小姑娘太年轻了,哪里会知道那些人奔着跟司景辰女友合作去,哪里是相中她的专业水平,为的就是司家的那份人情。
他也没想到,司景辰跟乔晚意分了手,还得照顾前女友的生意,还不允许他去抢前女友的客户。
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说话是多么的双标。
“我一没出力,二没出钱,她凭本事接的项目,你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申城公关公司多如牛毛,怎么就你一家在我面前叫苦?”
别人想叫,也叫不到您面前啊?
裴让年前正在谈一个大客户。
那客户在接触的公关公司,就两家。
一家是他的,一家是刘建宏的。
只要司景辰不插手,这客户铁定是他们奥光公关的。
裴让见司景辰久久没有说话,心里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得了,就是还在挂念着乔晚意。
这祖宗为了讨乔晚意芳心,分分钟会把他献祭了,这还是分手了的,要真复合了,乔晚意岂不是要骑在他们奥光公关脑袋上了?
裴让心想:乔晚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没法跟她斗,好歹要从司景辰身上捞回点损失才成。
他还未开口,却听司景辰说:“我过年见到她了。”
裴让微微一怔:“你过年不是在舟园吗?”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你的前女友这么大本事都舞到舟园去了?”
司景辰说:“予安带她来的。”
裴让差点被口水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