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陶晚星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原地。
“我以为,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就……”
孟楚:“没事,是我的失误,我低估了你的饭量。”
这话说得陶晚星脸上一片绯红。
她鼓起勇气,“明明是你做得太少……”
孟楚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是,怪我。”
宠溺的语气,让陶晚星有一瞬间的错觉。
好像当年还没有去参军之前的孟楚站在孟家大院儿门口,他站在阳光下,金黄色的阳光撒在他栗色的发梢上,他对她招手。
“别跟着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小蛋糕。”
她当时就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年少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全然忽略了当时孟楚脸上的厌恶和不耐烦之色。
她愣神的时候,孟楚已经系上了围裙,又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香喷喷的味道,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垂下眼皮,掩下眼底的酸涩,指了指桌子上的碗筷,“我来收拾这些碗筷。”
孟楚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面,动作优雅地像是面前放的不是面条,而是一份顶级牛排。
“你不是加了班,先去洗漱休息吧。”
“我来收拾。”
“嗯。”
陶晚星也不和他争,她得听话。
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开来。
陶晚星躺在浴缸里,任由热水浸泡在身上,舒服得忍不住眯眼。
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爸爸妈妈刚刚离世的那会儿,姐姐带着瘦得干巴巴又胆小怯懦的她去孟家。
孟家的人都对她很客气,又礼貌。
客气的她就像是一个外人。
只有孟楚不耐烦的问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婚礼上缠着我就算了,还要来孟家缠着我?”
姐夫,也就是孟楚的大哥孟瀚蹙眉,“小二,不许这样和晚星说话。”
“她是你嫂子的妹妹,也该叫你一声二哥。”
“以后她会在我们家和我们一起生活。”
“二哥?”
“二哥!”
“二哥,我喜欢你。”
忽然感觉有人在给她擦拭身体,她动了动眼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睁开眼睛。
孟楚就坐在床边,一只手摩挲着她的皮肤,一只手拿着毛巾给她擦拭。
粗粝的薄茧覆在皮肤上,弄得她痒酥酥的。
瞧见她醒了,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弄得陶晚星难受极了。
她挨不住,只能抖动眼皮,假装自己刚醒过来。
“醒了,不装了?”
陶晚星:“……”
孟楚沉着脸,声音低沉,“你知不知你险些淹死在浴缸里。”
陶晚星身子陡然僵住。
那她不是没穿衣服?
她现在是该遮住上面还是下面?
他身上穿的白色衬衣沾染上了水渍,蜜色的肌肤透过服帖的布料露了出来,隐约可见八块腹肌。
可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漆黑如墨,双唇紧抿,下颌角也绷成了一条线。
他在生气。
她抿了抿唇,脸热得像是发烧了一样,移开了半寸视线,“泡着太舒服了,我就……”
孟楚眼皮一翻,黑沉的眸子仿佛能将人拽进深渊,“你在外面我不管,但是不能死在我这里。”
陶晚星鼻尖一酸。
是,她要是死在堂堂孟州长的家里,那就是给前途光明灿烂的孟州长身上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
陶晚星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你后悔了是不是。”
说完了她又后悔,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低着头。
她总是这样,硬气的话窝窝囊囊的说。
“什么?”孟楚怔住。
“你后悔和我领结婚证了是不是。”
“我的确是很给你丢人。”
“谁能想到堂堂云州最年轻的州长竟然会娶一个小护士。”
“而且这个小护士还是他嫂子的妹妹。”
气氛陡然似结了冰,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屋子里落针可闻。
孟楚眉心一跳,声音也染上了冷厉,“陶晚星,你再说一遍?”
陶晚星能听见自己血液倒流回心脏,砰砰跳的声音,抓着被角死死捏在手心,到底是没有敢直面盛怒之下的孟楚。
哑着声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怕极了这样的孟楚。
到底是在部队磨炼了几年,这几年又浸淫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和孟家老爷子越来越像,让人胆寒。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错时就认错。
保住小命才是要紧的。
她越发不敢看他,只觉得身上拔凉拔凉的,又忍不住把被子裹紧了些。
孟楚的气息逼近,他一寸寸朝她压了下来,直至双手落在她身侧,眸光幽深,像是一头正在窥伺自己的猎物的狼。
陶晚星缩成了一团,低垂着眼睑,不敢抬眸看他。
只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不该……”
话音未落,气息猛然被身上的男人掠夺。
第4章 那一夜
陶晚星只觉得自己的双唇像是被人死死地衔住,粘在一起,让她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男人的吻又重又烫,如疾风骤雨一般落下。
星星点点的痕迹烫得她浑身如同被曝晒一般。
就像他们重逢的那一夜。
她那天和同事们在星夜聚餐,喝了点儿酒。
她极少喝酒,推脱不开。
实在是忍不住了去厕所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她几乎心跳骤停,又觉得一定是自己喝醉了看错了。
离开京州这么多年年,她没想到自己看见和他相似的身影依旧会乱了呼吸。
平复下心情要走。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漆黑的包房内,压着她问:“怎么,见到二哥都不喊一声?”
“不认识了?小白眼儿狼!”
声音喑哑磁性,就压在她的耳边。
彼时,陶晚星呼吸和心都乱了。
她脸颊一瞬间红透,忍不住往一边躲,却惹得身上的男人更加狂野。
包间外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她想要躲开,又不敢动作太大,也不敢出声。
担心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
她惊慌地勾住他的肩膀,轻颤着唤了一声:“二哥。”
男人的动作一顿,是因着这个称呼想起了什么,紧紧掐着她腰的大手也松了下来。
那一刻,陶晚星终于习惯了黑暗,在暗处看着男人那张轮廓冷硬的脸,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迟来的酒意上涌。
她勾着他的脖子,朝他脸上胡乱地吻了上去。
这人肯定不是她的二哥。
二哥怎么会这么对她,他应该是厌恶她,巴不得她离他远些才是。
他应该已经和朱烟修成正果了才是。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懂了什么叫做宛宛类卿。
不管了,反正长得这么好看,她也不吃亏不是。
后来的事情就是顺水推舟。
陶晚星想要躲,又不敢躲,怕惹怒了他。
他们结婚的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让孟家包括她姐姐知道。
否则她都不敢想会在孟家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男人勾唇,似乎是对她惧怕的反应很是满意。
松开了她,两人额头相抵,眼底满是旖旎。
“晚星,你别这样好不好?”
“怎么样?”陶晚星垂着眼眸,嘴角带着些微的讽刺,“二哥?”
她话音落下,能感觉到孟楚的视线越发的灼热,让她头皮发紧。
她不敢去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脸色。
就在她又要坚持不住想投降的时候,手机嘟嘟声响起。
陶晚星彻底清醒过来。
她接过手机,对面女人略带抱怨的声音传来。
“陶晚星,你都多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有这么忙吗?”
陶晚星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不是不打,而是不敢打,总觉得心虚。
不知道说什么。
“我累,姐。”
手机对面的陶初夏有些心疼地抱怨,“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做那个工作,让你姐夫给你重新找一个机关里的工作哪儿不好,你非要去干这新世纪的丫鬟工作。”
“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出来就是给人家当牛做马,被叫一声服务员的?”
“咱爸咱妈怕是棺材板都要跳起来了。”
“姐。”陶晚星打断陶初夏的话,声音无奈,“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诶呀诶呀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占他们孟家的便宜嘛,明明……”
嘟——
陶晚星陡然挂断了电话。
不用听下去,她都知道陶初夏还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