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抬头就对上了孟楚那能将人溺毙的眼神。
  她猛地将手机掏出来给陶初夏回了电话。
  “姐姐,刚才不小心挂了…嘟——”
  孟楚伸手躲过她的手机将电话挂断。
  她气急,微微鼓着腮帮子朝他吼道,“你干什么!”
  男人眼神幽深,薄唇轻咬,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干***你!”
  不等陶晚星反应过来,就被压在身下。
  反抗无效。
  这狗男人是一句话也不让她说,只要她想说话,就堵她的嘴。
  最后,她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剩嘤咛声,哭哭啼啼的求饶声。
  陶晚星睡着了,嫣红的面庞温软,腮帮子鼓起,乌黑的睫毛上仿佛还挂着泪珠,不时地嘟哝两声。
  睡着了看起来果然乖了很多,孟楚喉头轻滚。
  伸手捻了捻陶晚星肩背上的青紫,起身,看向落地窗外的霓虹灯,点燃一支烟夹在指尖。
  半晌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顾桉,帮我查一个人。”
  顾桉是他从小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发小,关系最铁。
  “谁?”
  “陶晚星。”
  “什么?”对面的顾桉惊叫一声,“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陶晚星吧!”
  陶晚星的父母亲都死后,便跟着姐姐到了孟家生活。
  她小时候又特别黏孟楚,因此孟楚的几个发小都认识陶晚星。
  孟楚捏了捏眉心,“就是她。”
  “你查她做什么,你不会是……”
  孟楚拧眉,“我什么?”
  顾桉欲言又止,“哎,没什么,烟烟呢,我听说她也来了云州,没来见你?”
  孟楚冷淡开口:“见了。”
  “那你们……”
  “我忙。”
  顾桉又叹了口气,“你想知道陶晚星的什么事情?”
  “全部,所有。”
  “那烟烟呢?你和烟烟她……”
  孟楚重重喊了一句,“顾桉!”
  电话那头的顾桉微顿,片刻后才低笑道:“生什么气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和烟烟结婚,毕竟你们俩都纠缠这么多年了,修成正果也好让兄弟们都吃席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都多少年没见过晚星那个小丫头了,既然这次你在云州见到她了,那下次我来云州的时候也带出来见见呗。”
  孟楚“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承认他很卑鄙,如果不是他以那夜的事情来胁迫她对他负责,恐怕……
  再见到陶晚星,那一夜,他几乎一夜未眠。
  但是陶晚星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凉了个彻底。
  “二哥,我,我喝多了,我先走了。”
  “呵,陶晚星你真是出息了。”
  孟楚冷笑,掐灭了手里的烟。
  陶晚星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想跑出门去,孟楚沉声道,“你可想好了,只要你现在从这里出去,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一定会传出去。”
  “明天的头版头条,就该是我孟楚捡尸陌生酒醉少女,与其在酒店缠绵一夜。”
  陶晚星头皮一瞬发紧,想开口解释,干哑的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这人什么都好,连酒品也是,因此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谁主动的。
  又听身后的男人说,“到时候,我这个州长说不定会被政敌迫害双开,到时候要是传到老爷子和大哥的耳朵里,你说会怎么样?”
  陶晚星心底陡地一沉,脱口而出,“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5章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现在,就和我去民政局领证。”
  ……
  第二天一早,陶晚星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天色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床,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冲出来。
  孟楚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手里正端着一杯豆浆从厨房出来。
  头发还没有特意打理,凌乱地铺在头顶,五官眉眼却莫名地方柔和了下来,仿佛昨日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
  “我给你请了假,明天再去吧!”
  陶晚星心猛地跳了一下,“你亲自给我请的假?”
  孟楚想到她昨晚问的那句,你是不是后悔了,就轻“嗯”了一声。
  “过来吃早饭。”
  陶晚星脑子卡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又问道:“你给谁请的假?”
  孟楚慢条斯理的坐下,才抬眸看着陶晚星,眸光锐利,仿佛能看透陶晚星在想什么。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陶晚星?”
  “还是其实是你后悔了?”
  “晚了。”
  陶晚星被那眼神看得心底发寒,感觉不舒服极了,却无处躲避。
  “我…我没有。”
  孟楚:“没有最好。”
  “趁早打消你的那些心思。”
  陶晚星拖开椅子坐了下来。
  面前温热的粥香喷喷的,她却毫无胃口。
  “那你该怎么和你大哥,我姐姐还有叔叔,爷爷解释?”
  孟楚没应她。
  长臂一伸,就能碰到她的额头。
  他参过军,小时候也是在大院儿里长大的,时常都会被扔到军营里去,手掌和指腹有一层薄茧,粗糙温热。
  她不敢动弹。
  男人蹙了蹙眉,“还是有点儿烫,吃饭吧,等下把退烧药吃了。”
  陶晚星:?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抬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你昨晚泡了冷水,后半夜有点儿发烧,喂你吃了药。”
  陶晚星:“????”
  她合理怀疑自己是昏死过去了,因为她没有一点印象。
  难怪她刚才起来的时候觉得有点儿头晕,但是她极少生病,所以没有多想。
  正这么想着,就打了一个喷嚏。
  孟楚又说:“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这样,就别想自己一个人再去洗澡。”
  不用看他,陶晚星都能想到他现在的表情。
  肯定是眉头紧皱在一起,盯着她目光不善。
  她低着头,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头也快要埋进碗里。
  不让她一个人去洗澡,怎么,他还想要陪她一起?
  脑中霎时出现那个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陶晚星几乎埋在碗里的脸更红了。
  她就吃了一小碗,放下筷子,孟楚说,“放下,等会儿我洗。”
  陶晚星咬唇,“我来洗吧。”
  不然她不自在。
  堂堂云州州长,又是京州孟家最受宠的二公子,什么时候能洗碗做饭都做得这么驾轻就熟?
  “你在发烧。”
  孟楚态度强硬。
  陶晚星就不再继续和他争了,反正她说的话向来都不要紧。
  孟楚看着她朝卧室走去的背影,眸光深沉,宛如暴雨来临前。
  “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陶晚星脚步一顿,这是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她轻“嗯”了一声。
  进了卧室,就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微信的叮叮咚咚声传来。
  她扫了一眼,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点开消息时,心底有些沉。
  姐姐先是质问她为什么挂断电话,没有得到回音后,今早起来又给她发了几条语音。
  她点开了最后一条。
  “星星,你在云州有没有见过你二哥?”
  “既然你不想回京州来,那留在云州也不错,要不要我开口让你二哥帮你重新换一个岗位?”
  她不仅知道。
  还和人滚到了一张床上。
  还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夫妻!
  要是姐姐知道的话,不知道是夸她有出息,还是大骂她一顿,说她不知廉耻。
  从前陶晚星一直喜欢他的时候,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
  可是在听到他答应朱烟说要娶她的时候,她幡然醒悟。
  是啊,他们的身份本就不该有什么纠缠的。
  他和朱烟才是门当户对。
  所以她紧急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然后火速找了一个理由搬出了孟家。
  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
  一个人躲到了云州大学来。
  这几年,她从来没有回过孟家。
  她想孟家人应该不会谈起她这种从乡下来投靠的穷亲戚。
  便嘱咐姐姐也不许在孟家人面前提起。
  姐姐还以为她是在孟家受了委屈,便也没有再提让她回孟家的事情。
  只是逢年过节来看她。
  她想了想回了个语音。
  “姐,我说了,你不要再孟家人面前提起我。”
  对面秒回。
  “好了好了,知道了,姐没提,姐就是担心你。”
  外面的门喀嗒声响起,她紧绷的心神松了下来。
  幸好他今天不在家。
  迷迷糊糊间,头昏昏沉沉的,她又睡了过去。
  她又梦见了二十四岁的孟楚。
  一身训练服,板寸头,使得他冷峻的眉眼越发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