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天气预报显示今晚会有大暴雨。”
  祁宴礼眸色暗下来,“掉头,回……”
  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一震。
  一条信息从手机屏幕上方弹出。
  【祁宴礼,我们离婚吧。】
  离婚?呵,宋辞!这就是你欲擒故纵的新把戏?!
  祁宴礼眼底染上怒意,冷声说道:“不必回去了,走。”
  ……
  盘山公路上,宋辞走的很慢。
  直到深夜才走出别墅区,用仅剩的那点电量打车回到帝豪苑。
  “太太!”
  安姨听到玄关的动静,走出来,看到宋辞全身湿透,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下一惊,扶住她。
  却不想刚碰到她的手臂就感觉到灼人的滚烫。
  “太太,您发烧了!”安姨赶紧把人扶到沙发,倒了杯水放在宋辞面前,“我去给医生打电话!”
  宋辞拦住安姨,嗓音微弱的几乎听不清,“不用打电话,我记得家里有退烧药,去拿过来给我就好了。”
  “太太……”安姨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宋辞已经累得倒在沙发上。
  见状,她只好转身去取退烧药。
  宋辞迷迷糊糊间吃了退烧药,阖着眼,很快便睡沉了。
  宋辞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爸爸……爸爸!”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泪当即不受控制的溢出来。然而,坐在车里的男人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呼唤,继续对着旁边坐着的少女说:“刚刚爸爸说的话,阿辞都记住了吗?”
  那少女,是两年前的她!
  “爸……”宋辞伸手想去触碰宋长国的脸,却扑了个空。
  “我记住了,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不论爸爸你说什么,我都不要说话,安静听着。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快生茧了!”
  宋长国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阿辞,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少女乖巧的挽着父亲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就是你和哥哥了。”
  说话间,轿车平缓驶入古朴清雅的苏式园林建筑内。
  旋即,画面一转。
  “爸爸!”
  少女震惊的瞪大眼睛,箭步冲上去要把双膝跪地的男人扶起来,“你快起来!”
  宋长国扯下她的手,“阿辞,你忘记爸爸说的话了吗!听话,在旁边站着!”
  少女眼眶猩红,僵持了一会儿,在宋长国安抚的眼神下,终究松开了手,看向坐在厚重肃穆书桌后的老人。
  “宋先生,快起来吧,有什么请求,能够做到的,我们老爷子是一定会帮的,不需要这样啊!”站在老人身侧的男人上前,弯腰去扶宋长国。
  宋长国佁然不动,“祁老先生……”
  “长国,你知道我一向把你当儿子看,但有些错犯了,也该有勇气承担。”祁老爷子摩擦着拐杖上方的圆石,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犯了错就该认错服罪,也知道是晚辈辜负了祁老先生的心血,本不该有脸来见您!可今天来,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女儿阿辞。”
  宋长国咚的一声,重重磕头,“祁老先生,我想请您做主——”
  “让宴礼娶阿辞为妻!”
  第6章 她死了,他还能松口气
  祁老爷子还没来及说话,程叔脸色先是一变,“宋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长国直视祁老爷子锐利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晚辈只有阿辞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是绝不敢提出这样请求的……”
  “老先生,请您看在二十七年前晚辈曾救过阿川的份上,答应晚辈这个不情之请!”
  此话一出,程叔也沉默了。
  阿川,祁修川,是祁宴礼的父亲。
  二十七年前,祁修川车祸,是宋长国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尽管最后祁修川还是没能活下来,但起码给他保留了全尸。
  许久,祁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好。”
  宋长国眼睛通红,对着祁老爷子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祁老先生,打扰了。”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在门口,“宋长国,时间到了,走吧!”
  宋长国点头,踉跄着起身。
  咔哒一声,警察给宋长国戴上了手铐,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他出去。
  少女脸色唰地一白,想要追出去,程叔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宋小姐,别追出去了。”
  少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挣脱桎梏跑出去,却只看到宋长国被押着上了警车。
  “爸爸!”
  宋辞猛地睁开眼,惊醒过来。
  天色渐亮,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
  宋辞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意识好似还没从梦中抽离出来般。
  她捂着头坐起身,毯子滑落在地上。
  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记忆逐渐清晰。
  “太太,你醒了!”安姨买菜回来,看见宋辞坐着,快步上前,“太太,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她便用手背探了探宋辞的额头。
  “幸好,烧退了。”
  “水……”宋辞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沙哑明显。
  安姨倒了杯水递给她,“太太,你可吓死我了!昨晚你吃了退烧药,体温一直降不下去。我没办法,只好用盐水给你擦拭全身,一直到半夜才退下去一些。”
  宋辞一口气喝下去半杯水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太太没事就好。”安姨松口气,说:“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先生交代了。”
  宋辞睫羽垂下来,没说话。
  交代?
  根本不需要交代,祁宴礼根本不会在意她有没有生病。或许,她病死了,他还能松口气,转头立马娶沈楚语回来。
  “太太,先生给你打电话了吗?”
  宋辞抬眸,不解的看她。
  安姨解释道:“昨晚我看太太你烧的实在太厉害了,你又不让我喊医生,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就给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宋辞抬眸,不解的看她。
  安姨解释道:“昨晚我看太太你烧的实在太厉害了,你又不让我喊医生,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就给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宋辞抿了抿苍白的唇。
  安姨一看,当即反应过来。
  她是在祁宴礼和宋辞结婚后,从老宅调过来,专门负责照顾他们平时起居的。
  所以他们两感情如何,安姨最清楚不过。
  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安姨动了动唇,“可能是昨晚先生太忙了……”
  “安姨,我没事。”
  宋辞淡声打断她的安慰,“你照顾我一晚上没睡,今天给你放假,去休息吧。”
  “可是太太你才刚好,万一等会又烧起来怎么办?我没关系的,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宋辞摇头拒绝,“去吧。”
  安姨拗不过,加上确实整晚的照顾,早就开始腰酸背痛,只好点头答应,特地把粥煲上才离开了帝豪苑。
  宋辞在沙发坐了半天,缓了缓,想起安姨煲的粥,起身正要去关火。
  忽然,玄关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是祁宴礼。
  第7章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男人身欣立长,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臂弯,许是熬了一夜,眼睑处的淡青若隐若现,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矜贵。
  宋辞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想起昨晚祁宴礼接到沈楚语电话时紧张的神情,心里有一瞬的刺痛。
  白粥沸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宋辞收敛心绪,直接掠过男人走进厨房,关火,盛粥。
  祁宴礼想到昨天的那条短信,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你的目的达到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硄——’
  东西打碎落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祁宴礼走过去,只见白粥洒了一地,瓷碗碎成好几块,分溅四处,满是狼藉,宋辞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去捡碎片。
  她的肤色偏冷白,手臂被粥液烫得通红,显得格外晃眼。
  祁宴礼嘴角绷直,明明是想关心,说出来的话却噙着不耐,“宋辞,你是蠢吗?连端碗粥都能弄成这样,笨手笨脚!做不来,难道不会喊安姨吗?”
  宋辞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说:
  “……安姨有事请假回家了。”
  祁宴礼看她垂着眼,好似很委屈模样,胸腔积郁起一股无名火,烧得让人烦躁。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有祁太太这个身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祁宴礼脸色阴沉,冷冷地说:
  “晚点我要出差,把安姨喊回来,祁家雇她,不是让她来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