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选上的人不能是个废物，更不能是个死人。]
  “你想要杀了全部的裁决者和管理者吗？”
  [本座的仇，只能由本座亲手来报。至于本座要杀谁，与你无关。]
  “那我们还真是没什么可聊的了。”燕然一笑。
  [但你有资格被本座利用，]耶尔似乎想到了什么，[本座目前可以不侵占你的身体，但你要帮本座干点事。]
  “就算我什么都不干，目前你也侵占不了我的身体。”燕然内心语气淡漠，说道。
  [你不是想要杀了裁决者之将吗？]
  “所以？”
  [本座要你找到一个人。]
  “谁？在哪？”
  [露西亚。]
  [本座不知道她在哪里，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找到她，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她长什么样子？”
  [她是管理者，头发是橘色的……找到她，然后本座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应该不可以去问裁决者这些事吧？”
  [去问你信得过的人，不过你记住，此事一旦泄露，你绝不可能存活。]
  “你在裁决者中应该有信得过的人吧？”燕然轻声问道，“还有，露西亚和你是什么时候被驱逐的？”
  [本座记不清了。反正，那件事爆发后，新的裁决者之将上位了。现在本座信得过的裁决者……你不必知道这些。]
  “如果我找不到露西亚，那我该去问谁？”燕然突然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问的巨细无遗。
  [如果你遇到了，本座自会告诉你。]
  “我会试试看的。”燕然扫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食物”，说道。
  如果裁决者内部能自己打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可以极大限度地节省她们的力气。但如果内战的结果是换了一个裁决者之将，游戏还在继续，那她就可以和贝德莱特联手将刚打完仗的裁决者收拾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燕然还是懂的。
  不过，风险与利益并存。
  无论是燕然和贝德莱特的合作，还是燕然和耶尔的合作，一旦被裁决者或管理者发现，都是必死无疑。
  但这是她们唯一能走的路。
  长夜难明，这一条布满陷阱与荆棘的小路，无论多少人已殒命于此，无论多么绝望，她们也必须走下去。
  无法回头。
  第132章 逃离盛宴12
  “黛黛，你看那个是不是秋涵？”姜小小指了指桌面上一个小小的蓝点。
  因为距离很远，看不清细节，但蓝色的有可能是贺秋涵。
  “下去看看。”青黛直接说道。
  大黑盘旋向下，向小蓝点飞去。但当距离那蓝点还有十多米时，青黛突然说道：“那不是秋涵。”
  一头披散着的黑发，蓝色的裙子直至小腿下部，脚下是一双滑冰鞋，这不是何悟心又是谁？
  “大黑坚持不住了。”姜小小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们和她碰上应该……没关系吧？”
  何悟心，貌似人不坏。而且，她应该很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小总觉得，即便是裁决者也杀不死何悟心。
  “那就下去吧。”青黛说道。
  何悟心……人应该还行。
  虽然她冷漠，但她不像是喜欢杀或背叛她们的样子。
  感受到后背有人接近，何悟心回头一望，看见是青黛和姜小小，她也没有激动，脸上的神情仍是恬淡的。
  青黛其实不太喜欢何悟心这种情感表达方式。她总感觉这样有一点虚假，不直接。人的感情应当是丰富多彩的，如果只有一种态度或感情，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可能因为她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吧。
  “又见面了，正义的孩子。”何悟心一笑，对青黛说道。
  青黛皱眉。
  姜小小觉得有些奇怪，但看青黛和何悟心之间的氛围有些诡异，便没有开口。
  “我猜，你们肯定不是来找我的。”何悟心一笑，漂亮的黑色眸子像是一潭黑色泉水，“你们在找贺秋涵，对吗？”
  “对，你见过她吗？”青黛点头。
  “没有。”何悟心轻声说道，“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找。”
  “那就一起走吧。”姜小小点点头，“大黑的体力还没恢复，飞不了。”
  桌边被冻出一条小道，何悟心滑着冰前行，青黛和姜小小在冰的旁边跟着她往前走。
  “为什么这里的‘食物’没有动静？”姜小小不解，问道。
  “因为真正狂欢的一刻还没有到。”何悟心一笑，说道。
  “真正狂欢的一刻？”
  “这个副本能够削弱我们的特异能力，如果，刚刚的削弱就已经是这个副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削弱，那么‘食物’此刻现在应该大肆杀戮——逃离者们最弱的时刻，就是它们攻击的时刻。可现在它们大部分没有动。这只说明……”何悟心轻笑，缓缓道出，“副本还能削弱我们。至于削弱到何种程度，我想，将我们的特异能力全部关闭也不为过。”
  “那我们不得赶紧找到秋涵然后和燕燕团聚？！”姜小小大为震惊，“这狗副本又不做人！”
  “走吧，要尽早找到秋涵和燕然。”青黛按耐住心中的急躁，尽量平静地说道。
  她们往前走了很久，路上可谓是平静。除了时不时蹦出两个张牙舞爪的“食物”，其余“食物”简直不要太安静。
  像是在潜伏，等待一次更大的反扑。
  “为什么我感觉还有更大的危机……”姜小小抱紧了怀里的大黑，不安地看向四周。
  “太安静了。”青黛皱眉。
  [各位宾客，]
  不怀好意的广播声响起。
  [为了保证各位的安全，盛宴的干扰磁场即将被调到最大，所有食物将不再拥有反抗能力。另外，这回我们还新增了一些复制品食物，与食物相差无几。请各位，]
  [尽情享用。]
  声音消失后，所有“食物”都开始骚动。青黛拿出铁棍——她从来没有把铁棍收进游戏给的的道具，青黛一直把铁棍栓个带子绑在身后。姜小小想拿出收进来的弩，却什么也没有拿出，她只好紧张地抱紧大黑。
  何悟心没有任何反应，仍淡淡笑着。
  血色盛宴，在此刻才拉开帷幕。
  ×
  “燕然？”贺秋涵微微皱眉，平静地问道。
  上一秒贺秋涵刚听完声音说“复制品食物”，下一秒一个燕然出现在她面前。
  太假了吧。
  “秋涵，我们去找青黛和小小吧。”燕然笑着说道。
  “燕然，take advantage of，是什么意思？”贺秋涵问道。
  燕然笑容一僵：“这些知识我早就忘了。”
  “是吗？”贺秋涵推了推黑框眼镜，语气淡漠地说道，“可我记得上回月考完你说，如果你要是再忘这个词的意思你就学日本武士剖腹自尽啊。”
  take advantage of，利用。
  “……”燕然尴尬地笑笑，“是吗……”
  “食物”向贺秋涵涌来，张开大口，假燕然也不装了，一把拉住贺秋涵，死死拽住贺秋涵，以防她逃跑。
  贺秋涵迅速拿出之前用剧院怪物牙齿做的匕首——这她从来都是放在衣服口袋里，刺向假燕然。假燕然吃痛，放开了贺秋涵，贺秋涵拔腿就跑。
  假燕然已经被那些“食物”吞入腹中。
  副本没收的是收在空间手链、空间口袋里的道具和特异能力，但贴身放的工具却没有没收。
  贺秋涵身上有一把匕首、对讲机、大衣兜里的一点食物和那个金怀表。
  还不算太差。
  贺秋涵一边跑一边思考。
  刚刚的假燕然一定就是复制品食物，复制品食物并不具有真正逃离者的知识，或者说记忆中的细节，仔细盘问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所以眼下最大的危机不是复制品，而是暴动的“食物”。
  贺秋涵飞速奔跑着，“食物”紧随其后。一个少女身后一大堆大型器官涌动着，像是在拍廉价的神奇广告——我要xx糖浆，荒唐又好笑。
  “你快死了，”兜里传来戏谑的声音，“真不打算开启逃离这里的大门？”
  贺秋涵没时间理金怀表——如果岔气了，她的速度会降低。
  “代价很小的，”金怀表诱惑般地说道，“来吧，拨动指针吧。”
  镶着金边的巨大白色瓷碗倒下，无数“人”的手手脚脚随着浓稠的浅棕色汤汁流下，像是倾泄一锅伴着脓水的肉蛆。
  贺秋涵镇定自若，一个急转弯往右边跑。
  措不及防，一群巨大的鲜红心脏闯入贺秋涵的视线。
  贺秋涵：……
  “开启大门的代价是什么？”贺秋涵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我可以把那句预言告诉你，”金怀表说道，如同恶魔低语，又如同占卜师缓缓道出险恶的未来：
  “金色指针指向罗马数字四时，所有的辉煌即将定格在那一刻，成为金色表盘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