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不是露西亚吧。露西亚不是个女的吗？有橘色头发的那个管理者。
  “古渊……”耶尔脸上神情莫名，最后，她收起了所有表情，轻笑一声，“本座以为你一直待在人类世界。”
  这俩……认识？
  “新的裁决者之将上任时，我被叫了回来。”古渊看着耶尔，眼中的深情被谨慎地藏住，“我能做的，就是守着露西亚。”
  “我不相信这是你会做的事。”古渊声音低沉，说道，随后他又发出一声低笑，“明明你只会伤害我。”
  耶尔渣了古渊？这什么年度爱恨情仇大戏。
  要是燕然现在能有表情，那表情一定相当复杂。
  不过好在应该不用打架了。
  “……等本座拿回本座的权力和地位，本座会补偿你的。”耶尔郑重地承诺道。
  古渊脸上维持着笑容：“吾王，您可知道我要什么？”
  “本座知道。”耶尔轻声说道，“但本座现在给不了你。”
  “吾王，您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古渊笑着问道。
  “本座知道……”耶尔确定地说道。
  血梅脸上多出一丝疑惑。
  燕然也疑惑，但她可以直接在脑中问耶尔：[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古渊，曾是本座的情人。耶尔答道。
  [他说你只伤害他……？]
  本座在他之后又找了一个情人。然后他就去人类世界待着了。情人，难道不是本身就能找好几个吗？这又不是正常的婚恋。
  [……]合着你把他给绿了。
  “本座现在要找露西亚，你知道她在哪里。”
  “一直往里走就是。”古渊微微皱眉，像是在生气。
  [你是不是得哄哄他？还有你那第二个情人……]
  ……本座知道。你说那个叛徒？呵，本座会把他千刀万剐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燕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等本座找到露西亚再说。
  耶尔按古渊所说往里走去，血梅跟在耶尔后面。
  路边是白色的花。这种花燕然以前绝对没有见过——白色的花瓣是叶片的形状，颜色纯净而又圣洁，花蕊是金色的，像是金丝，宁静又高雅。一朵有两个手掌那么大，大气又端庄。之前在河里看见的花瓣应该就属于这种植物。
  [这是什么花？]燕然问道。
  仅在裁决者世界存在的一种花，名叫白薇安……也是本座最喜欢的花。
  [他特意种的吗？为了怀念你？]
  好俗的桥段。燕然暗暗吐槽。
  不知道。耶尔直言。
  [还真是一往情深啊。]燕然已经看透了，感叹道，[那他可以加入你的复仇计划吧？]
  不一定。
  她们走到一块石壁旁。
  石壁前，一个橘色头发的女人被锁住了。她的脖子上、腰上、手腕上、脚腕上都被拴上了巨大的镣铐。镣铐连接着锁链，锁链则是拴在石壁上。
  仿佛察觉到耶尔来了，女人渐渐睁眼，露出深蓝色眼睛，她仿佛看到救赎一样，释然一笑：“恭迎吾王。”
  耶尔两三步走到露西亚面前，恍惚了一刹，随后也露出了微笑：：“露西亚……”一声轻不可察的叹息后，“本座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愿意像从前那样对待本座吗。”
  燕然不敢置信：这是耶尔干的？
  ……也对。
  燕然冷静下来。
  耶尔的实力一定很强，她的手下肯定也很强，如此强大，怎么可能轻易被封印？
  看来有裁决者害了耶尔，让耶尔杀了她身边的人。然后没什么力量和自己人的耶尔就被人封印了。
  真凶……想必就是现任裁决者之将了。可能还有些帮凶。
  “吾王，”露西亚温柔笑笑，就像邻家大姐姐，“我们知道您是被害了。您回来就好。”
  “……金枝雀去哪儿了？”耶尔轻声道，“她一定还活着吧？”
  “她还活着，”露西亚明确地给出答案，“我听古渊先生说，她在逃离疯人院副本。不过，她……”
  “她怎么了？”
  “她只剩下头和肩了，所以一些裁决者给她安了义肢。您封印后，她一直沉默寡言的。我想她也盼着您归来吧。”
  “本座会去找她的，然后夺回本座的一切。”
  [为所有爱执着的……]
  闭嘴。
  “您打算一直在这个半裁决者躯体里待着吗？”
  “当然不。露西亚，本座需要你为本座构造出本座的身体。本座原来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
  “是，吾王。”
  “本座现在还不能放你自由，”耶尔沉声道，“等到那一天，本座会来找你的。”
  “我会一直等着您的。”
  耶尔把身体还给了燕然。
  “露西亚女士，”燕然微微一笑，“我们可否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请便。”
  “当你们掌握权力，这个游戏便会被终止吧？”
  “这是自然，吾王一定会废止游戏的。”露西亚柔柔地说道，“这个游戏只是那个叛徒的心血，与我们无关。况且，我实在不懂这个游戏能给裁决者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你不知道？”燕然心中一动。
  “这个游戏是当今裁决者之将的造物，我无法理解那个叛徒的意图。”
  “如何？”燕然望向血梅。
  “你们会放我离开？”
  “本座保证在一切结束后会放你们离开。”耶尔掌控了身体，“你们人类实在没有利用的价值，留着反倒占地。”
  “……”血梅审视着耶尔，判别她话的真假。
  半晌，血梅道：“我加入。”她面若冰霜，“如果你们没有说到做到，我一定杀了你们。”
  “好。”耶尔挑眉。
  身体的掌控权又一变，燕然对血梅道：“我们回去吧。”
  这次会谈出乎意料地顺利——没有打起来。没有见血，没有辱骂，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
  这样最好了。至少这是燕然想到的最好局面。
  回到河边时，她们看到古渊正拿着一朵白薇安，扯下花瓣扔进河水里。扯完一朵又揪一朵，接着扔花瓣。
  河里那些花瓣……原来是人为景观吗？
  “吾王，”古渊察觉到脚步声，暂且停下动作，微微笑着看向燕然，“您看过露西亚了？”
  耶尔掌控了身体：“嗯。”
  “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当年的威严与霸气没有丝毫改变，”古渊笑着，但手中揪花瓣的动作却更加粗暴，“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呢。”
  “是吗？”耶尔耸耸肩。
  “当然。”古渊仿佛是在泄愤，大力地扯着花瓣，不过动作幅度很小，他还笑着说道，“我忘不了您。”
  “……本座要报复现在的那个裁决者之将，你加入吗？”耶尔换了个话题。
  古渊把花瓣都丢进河里，缓缓走到耶尔面前，低头看着耶尔：“您爱我吗？”
  第160章 逃离村落22
  耶尔被问得一愣。
  爱……？
  “本座没有在跟你说爱，”耶尔试图把话题扯回来，正色道，“你加入吗？”
  “吾王，您会因此奖赏我或者记恨我吗？”古渊不答反问。
  “你什么时候成为彻头彻尾的生意人了？”耶尔挑眉，“有功当赏，有罪当罚。”
  “奖赏是您认为的奖赏，还是我认为的奖赏？”
  “本座会给你你想要的。”
  “是吗？”古渊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您真的能给我吗？”
  “能。”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古渊微微一笑，“您不会让我失望的。”他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讽刺。
  “……”耶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燕然大概想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古渊爱耶尔，但耶尔把古渊当情人，甚至还找了一个情人，古渊生气了到人类世界去了，然后耶尔被封印。古渊被召回，自愿守着露西亚，还种耶尔喜欢的花。最后，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这叫什么，修罗场？
  耶尔也不像是要追夫火葬场的样子啊。
  而燕然在想这些的时候错过了血梅的迷茫神情。
  古渊把一个联络工具交给燕然：“小家伙，用这个联系我。”
  “好。”燕然接过。
  古渊看上去一米九左右，叫燕然小家伙貌似挺对的。年龄上，倒也对得上。
  血梅也把一个联络工具交给了燕然。
  天已亮，燕然肯定不能这时溜回地窖，便只好和血梅继续待在一起。
  但她和血梅没什么说的。而且，血梅直接去睡觉了。
  于是，一旁的古渊在扔花瓣的同时，便和燕然聊了起来：“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然。”燕然答道。
  [啧。]
  耶尔那声“啧”，燕然全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