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的母亲曾经送了我这样一只熊，”燕然从货架上拿下来一只干净的玩具熊，捧在手中，“后来丢了，也没想去找。”
  “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可以从这里拿一只。”
  “……”燕然凝视着那只熊，被镶在白色绒毛中的黑色圆形大眼睛映出燕然的样子。
  燕然或许是在自欺欺人，她把空间手链中的手。枪拿了出来，别在腰间，然后将手中的熊放了进去。
  “关于这个副本，你知道多少？”燕然看向夏世音，问道。
  “目前知道的有用信息就是规则，”夏世音如实说道，“我曾接近一座保安亭，看到了里面带红袖标保安的样子，他们……”夏世音突然捂住了嘴，呕吐声从指缝中漏出。
  “要不要喝一点水？”燕然关心道。
  夏世音并没有吐，她撒开手，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我没有带。”她继续道，“那些保安的躯体是人类的样子，我猜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类。”
  “我遇见了血红的居民楼，居民楼里的居民都有大面积烧伤。”燕然简略地说道，“他们应该是被烧死的。”
  “不是被丧尸杀死的吗……”夏世音陷入沉思。
  卷帘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渐渐离她们远去。紧接着，她们听见了来自人类的哀嚎声。
  夏世音从玩偶店的窗户向外看去——楼下，丧尸包围了一个人。
  “燕然，可不可以帮我把这玻璃打碎？”夏世音有些急切地问道。
  “躲远点。”燕然说罢，拿出白矛，将玻璃敲碎。
  夏世音拿出了一把弓箭。
  那把弓箭是淡蓝色的，上面的暗纹隐隐约约闪着金光。夏世音瞄准了靠近楼下那人的丧尸，仿佛水流的蓝色的箭矢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射中了丧尸的头。
  “救救我！”底下那人拿出了武器，毫无章法地疯狂乱挥，哀嚎道，“救救我啊啊啊啊！”
  燕然帮不上忙，也没打算帮。
  她并不在意这些和她没有关系的人的死活。
  夏世音和燕然不一样，她的同情和怜悯都比燕然要多得多。夏世音会试着去帮助每一个人，尽管这对她没什么好处可言。
  这就是善。善良是社会性和人类本性斗争的最终成果，是伟大的产物。多数人类已经摒弃或者挣扎着去拥有的东西，夏世音已经做到去传播。
  这并非愚蠢。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着的人，往往能看到更多。所以，夏世音知道人会有多么丑陋。她对这个世界看得很清楚，但她依旧选择了施以援手。
  在这个浮沉纷乱的世界，她坚守了自己的选择，并且贯彻到底也不后悔，谁能说这不是一种伟大？
  人性是复杂的。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游戏，有恶显露，自然也有善出现。
  人性的深渊于此处形成，人性的光芒于此处迸发。
  第192章 逃离城市12
  夏世音的弓箭并没有多大用处。
  那人已经被尸潮层层困住，夏世音必定救不了那人。但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听不到那人的呼救，夏世音才停止发射弓箭。
  “即便知道这根本不会成功，你也会去救……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燕然若有所思。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会坚持到底。”夏世音收起了弓箭——特异能力，用带着悲伤的怜悯望向尸群，“或许也可以说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尸群朝着更远的地方，挤挤撞撞走去。恐怕它们已经找到了新的猎物。
  “等它们走了，我们就出去吧。”燕然淡淡道。
  “嗯。”
  ×
  深蓝色的传单把楼梯盖得严严实实，接近门的那里更是看不出门的形状。传单把去路封死了。
  贺秋涵不敢用火。箭。筒把传单直接破开，她怕这样会伤到直升飞机。只好用左轮手。枪。
  一颗颗子。弹射入传单之中，打出孔洞，但转眼间那传单好像有生命力一样，又恢复如初，甚至还多出一层来。像是海洋吞噬了爆炸的鱼雷，又翻起一层海浪，波澜如初。
  火烧。这是贺秋涵想出的办法。
  “小小，”贺秋涵拿出联络工具，贴近耳边，“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好像看到牌子了，”姜小小那边，一个站牌出现在姜小小眼中，姜小小念出了上面的字，“乐业大街。”
  贺秋涵拿出地图，比对着：“乐业大街到中心大楼的最短距离只有五千米，我去接你。”
  “只有五千米？！”姜小小不敢置信道，“这狗游戏居然那么好心？！我的幸运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合理吗？！”
  虽然比起贺秋涵的幸运，姜小小的幸运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但……她居然被传送到了距离中心大楼只有五公里的地方！
  是她的幸运进化了，还是游戏发癫了？
  “秋涵，你别出来了，我让大黑带我过去，”姜小小还是有些激动，“我马上到。”
  “大黑飞得了那么远吗？”贺秋涵问道。
  姜小小看着所剩不多的面包，陷入沉思：“应该？”
  “我骑自行车往你那边赶。”贺秋涵说道。
  ×
  “好。”姜小小快速将面包喂给大黑——这回多喂了一些，然后骑上大黑，让大黑带她朝中心大楼飞去。
  姜小小不断祈祷，希望这回不会再出什么乱子——比如又被传送啊，比如突然遭到袭击啊这种。
  她真的很想和队友团聚QAQ。
  这一次，大概是游戏开恩，也大概是命运的好意，姜小小居然真的到了贺秋涵身边。
  抱住贺秋涵后，那种温暖差点让姜小小喊了一句“感谢游戏”。
  长久以来的折磨，让一些本该发生的事情都变成了恩赐。
  姜小小把变小的大黑抱进怀中，贺秋涵也把自行车收了起来：“这里距离中心大楼也就一公里多，走过去吧。”
  “好。”
  或许因为这里靠近城市的中心，目前还没有丧尸在此出没。贺秋涵和姜小小走在寂静的大街上，也没遇到什么怪异的现象。
  可谓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中心大楼第一层。
  “这层楼的顶部被传单糊住了，”贺秋涵冷静道，“如果用狂喜澜舞的火应该就能烧掉，也就能上去了。”
  姜小小放开贺秋涵：“那我们现在上去吗？”
  “嗯，”贺秋涵拿出面包和饮用水，递给姜小小，“你先拿着这些，以防万一。”
  “好。”姜小小接过。
  贺秋涵和姜小小一并上楼去。
  楼内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气氛有些诡异。姜小小挽着贺秋涵的胳膊，紧紧跟着贺秋涵。
  ×
  打跑假的姜小小后，青黛一人走在路上。
  青黛现在走的路有点偏移她原本的路线——地图上一个地方引起了青黛的注意——化工厂。
  假如她进入这个化工厂，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材料，这样就可以继续制作炸。药了。而且那个化工厂也不算远，出来后，她仍可以继续朝着中心大楼去，也不会多走什么路。
  青黛一直把铁棍握在手中，时刻警惕着未知的敌人。无论是丧尸还是城市里的谜团，都很有防范的必要。
  老实说，青黛一开始并不认为城市里会有化工厂。化工厂一般都建在远离居民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城市里面？
  但地图上这么标了，青黛就打算过去看看。
  那的确是一个化工厂，只是还没有建完。边缘处，钢筋还暴露在外面。
  青黛将铁门上的锁链直接扯断，然后走了进去。
  或许这化工厂里面没有什么材料，那她也要亲眼看看，确定的确什么都没有。
  进入化工厂后，青黛首先看到了一个公告：为了保证弹药充足，为了保证人民安全，Red Mark建立了此化工厂。此化工厂专门生产弹药、枪械。部分车间尚未建成，请在已经建好的车间内工作。欢迎举报叛徒，举报有赏。
  Red Mark？叛徒？青黛皱眉。
  这或许和推测城市的背景故事有关。青黛默默记下，然后兴奋地向化工厂里面走去。
  这里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青黛顺藤摸瓜，找到了类似仓库的地方，并且在那里成功地找到了她想要的原料。化工厂内光线昏暗，仿佛阴森的牢房，但青黛没有管这些，高高兴兴地制作炸。药。
  或许在一个狂热的人的梦想前，什么都不是问题。
  青黛没有碰硝。化。甘。油，尽管工厂内有。她还是按照她之前的方法制作炸。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更安全也更实用。
  可惜青黛做不了多少，她没有办法携带。
  她只做了两个炸药，然后将三份大桶的原材料收进了空间手链——这样才是可持续发展。
  青黛心满意足地朝化工厂的大门走去。
  免费地拿了这么多好东西，谁都会开心。更何况，这算是薅了游戏的羊毛。这是变向地让游戏吃瘪，搁谁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