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黛点点头，“你问我。”
  “你上一回测八百跑了多少？”
  “三分十秒一。”
  “嗯，”保险起见，燕然又拿出了联络工具，喊了一声，“喂。”
  青黛身上的联络工具发出了燕然的声音。
  这回肯定没跑了。
  “我昨天晚上是在居民楼里面睡的，没有危险，这里是三十二号居民楼。”青黛简单说道。
  “那就一起走一段路吧。”燕然决定道。
  燕然再次拿出了那份地图，这回展开后，地图倒是十分清晰。
  是因为青黛在她身边的缘故吗。只要有人陪着她，那些幻觉就能减轻……
  对，以前也是这样的。
  ×
  高一上学期时开家长会，柳霏并没有来。班主任让燕然给柳霏打电话，燕然拿着班主任的手机，走到楼道一角，拨下那个十分熟悉的号码。
  没有通。
  一直没有通。
  ……
  “老师，我妈妈她忙着工作，不会来了。”燕然看着班主任，语气毫无波澜，“她让我很您请一下假。”
  “嗯……燕然，你先坐回座位吧，家长会要开始了。”
  有同学看见了那时的燕然，知道燕然根本没有打通电话。于是那时候传起了谣言：燕然被她妈抛弃了。
  被各种各样的眼光注视，燕然原本治好的病隐隐有了复发的趋势，她好像要再度坠入泥潭，只是这回大概不会再有人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了。
  “燕然，不要听他们的。”贺秋涵的手搭上燕然的肩。
  “那群男生就是嘴欠，跟长舌妇一样，别管他们。”青黛也道。
  “是啊燕燕，他们都可讨厌了。”姜小小点头，摸了摸燕然的背，“不要因为他们的话难过。”
  或许让燕然真正难受的是，他们说的是真的。但贺秋涵三人的陪伴与安慰还是有效地阻止了病的复发。
  以前，她难过时，安羽威会默默陪着她，或者带她去打架。和安羽威的陪伴不同，贺秋涵三人能让燕然确切地感到温暖。
  是的，温暖。
  所以，那些负面情绪和幻觉终究没有回到她身边。
  贺秋涵三人没有完全地救赎燕然，但阻止了燕然回到泥潭。而这才是燕然真正想守护她们的原因之一。
  不惜代价、用尽任何手段也要去守护的原因……
  ×
  “从这里就该分开了，”燕然停下脚步，说道，“你去中心大楼找秋涵和小小，我去世易大厦。”
  一路上，燕然和青黛并没有说什么话。她们之间的互动向来很少，但这不代表她们不在乎彼此。
  “……”青黛迟迟没有向前，她不似燕然，说的话没那么好听，“燕然，保护好自己，我们还要一起离开游戏。”
  “嗯，我知道，你们也保重。”
  三言两语后，燕然向左，青黛向右，就此分别。她们渐行渐远，或许很快重聚，或许就此别过。
  空荡荡的街道上，二人脚步声的回响也不再重叠。
  ×
  姜小小睡得不错。
  说实话，这家具店的床比她们家那个床睡着舒服。姜小小之前的精神崩得太紧了，一放松下来就睡得很深。而且，姜小小差不多是自然醒。
  “已经这么晚了？！”姜小小听贺秋涵说已经十一点了，吓了一跳。
  “不着急，要等青黛过来，也要等燕然那边完事。”贺秋涵镇静道，“直接吃午饭吧。”
  “好。”
  姜小小快乐地喝了些矿泉水。
  她睡了懒觉啊QAQ！
  懒觉！是懒觉！是自然醒的懒觉！
  幸福起来了（泪目）。
  然后姜小小吃了两袋面包。大黑和狂喜澜舞也被姜小小喂了吃的。
  不得不说，在床上吃早饭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泪目）。
  吃完后，姜小小慢条斯理地把外套穿上，然后精力十足地下了床。
  美好的一个早上（划去）中午！
  “秋涵，你需不需要再睡一觉？”姜小小问道。
  “不用了，之前睡的已经足够了。”贺秋涵摇头，“我们上楼吧。”
  “好。”
  贺秋涵带着姜小小走到了第十二层，在经过那些海报时，姜小小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这让她再度抱紧了贺秋涵的手臂。
  “没事的，”贺秋涵知道这些海报没什么威胁，“它们伤害不了我们。”
  “……嗯。”姜小小应了一声，还是有点紧张。
  压迫感是不会消失的。
  这些海报就好像静止的海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铺天盖地般地压下，溺死她们。
  “让狂喜澜舞把这些烧了吧。”贺秋涵望着眼前的海报，直接道，“这样就会露出去往顶层的门了。”
  “好。”姜小小看向狂喜澜舞，“上吧，狂喜澜舞。”
  “喳喳。”又是那种狂喜澜舞专用的鸟叫声——大佬の口哨。
  明亮的火焰喷涌在海报上，立马点燃了无数蓝色纸张。贺秋涵拉着姜小小蹲下，避免毒烟什么的。
  纸屑与灰尘肆意飞舞，带着火星子下坠、熄灭。蓝色渐渐化为灰色，燃烧殆尽，不过一堆渣渣。
  楼梯和门上的海报很快被烧干净，狂喜澜舞圆满完成任务，回到姜小小肩膀上。
  在一片黑色与灰色间，是一条布满灼烧痕迹的道路。被烧得焦黑的海报在路的两侧，好像濒死的花边。
  贺秋涵和姜小小走到楼顶尽头的门前，贺秋涵从旁边撕了两张海报，垫在手中，伸手去拉门把手。
  一张人脸浮现。
  第199章 逃离城市19
  人影被拉长，铁棍的影子更是长长一痕。
  寂静的街道，青黛独行。
  这个副本这么平淡的吗？青黛不禁皱眉。她都没怎么动手，也没遇见丧尸。
  未免太过平静了。
  青黛都没有好好打一架，也没有好好地去演练血梅教她的棍法。
  趁她到中心大楼之前，赶紧出来个耐打的怪物或者鬼魂吧。丧尸也行啊，虽然她现在没法像之前那样手撕丧尸，但把丧尸脑袋拧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正当青黛百无聊赖之际，她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吼叫。
  青黛抬头望去。
  ×
  “师父……”莫铭担心地看了看电子屏幕上的景象，又看向柳霏，迟疑道。
  为了杀死燕然，大部分被放入城市的丧尸都被柳霏调去燕然那边了。哪怕燕然被随机传送，柳霏也会让丧尸往燕然那边赶。
  这样为一些逃离者争取了生机，但对燕然极其不友好。
  柳霏不管莫铭的想法。
  “她都已经做好和我决一死战的准备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柳霏咬住烟嘴，而后又放开，吐出烟圈，“我不管你怎么对其他那三个女孩，但别插手我和她的打斗。”
  “师父曾经说过，要按自己的心去行事，无违原则便可行。”莫铭低声说道。
  柳霏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
  杂乱厚重的毛看上去有些肮脏，有的打结，有的成缕，灰蒙蒙的。有的地方毛成片脱落，露出棕粉色的皮肉。棕粉色的皮肤呈现一种糜烂的状态，有的皮肉外翻着，好像破裂的、已腐烂变黑的水果表层。
  口腔里，发黄的牙齿外呲着，腥臭的口水下淌。
  青黛对这生物熟悉无比——小猫咪。和公交车副本的小猫咪一模一样，这不过这只现在正在楼顶俯视青黛，之前公交车那里是直接面对面。
  青黛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
  只有一只小猫咪。青黛说不上此刻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规则里说：如您听到猫咪的叫声，请立即赶往保安亭。但青黛现在是直面小猫咪，应该就不用去保安亭了吧。
  保安亭的工作人员：……
  你这样显得他们很无用诶。
  还没等青黛去找小猫咪，小猫咪就自己跳了下来。青黛正好能好好观察小猫咪——小猫咪比寻常的豹子大一点，爪子更为锋利坚硬，有些金属的质感在。
  青黛静等着小猫咪率先攻击。
  小猫咪没有人类的脑子，直接朝青黛扑来，青黛一棍挡下了小猫咪的攻击。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铁棍硬磕，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
  古有武松打虎，今有青黛打猫咪。
  青黛知道和小猫咪比力量不会有好下场，便找了个时机闪开，然后一棒回抽小猫咪的后脑。小猫咪有些愣，没躲开，但被抽了一下也没有受到很大伤害，继续朝青黛咬去。
  青黛一拳打在小猫咪眼睛上。
  这一拳直接给小猫咪一只眼睛打瞎了，黏稠的深色血液滋出，好像乌贼喷墨。小猫咪痛得低吼一声，尾巴变粗、变短，直接炸毛了。
  青黛又拿棍直接抽了上去，这一棍直接落在了小猫咪头顶。小猫咪挨了这一下后往后一缩、一跳，甩了甩脑袋，然后绕了个圈子朝青黛的侧后方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