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相公,下雨了,快把被褥收回去!”
  “你这婆娘,我早就说了吃晚食的时候就把被褥收了,你不信,看现在湿了大半,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太阳!”
  “我哪能想到这些,你现在说这些都是马后炮……”
  宋长叙跟许知昼先去换了衣裳,又拿巾帕来擦头发,他们在院里听见其他院子的声音,渐渐就听不见了,邻居回屋了。
  雨声大起来,隔着雨幕,看见从天上飘下来的又快又急,很快就在地上积起小水洼。
  他们出门时天色还未完全黑透,现在天光见不到,一片全是阴沉沉的。
  宋长叙去关在卧室的窗户,许知昼想了想还是点了蜡烛去灶房煮两碗姜汤驱寒。
  他刚把姜汤煮上,发现有一处地方在漏雨,他忙喊道:“相公,灶房有地方漏雨。”
  宋长叙一看这应该是瓦片破了,他先找个盆在这里装水,“等明天去找瓦匠来看看 。”
  许知昼瘪着嘴应了。
  租来的房子是这样,住久了就会发现有许多暗伤。
  作者有话说:
  小宋:成水屋。
  小许:[爆哭][爆哭]
  第44章 危机
  两个人喝完姜汤,许知昼先回屋了,宋长叙拿着蜡烛去看放着蚕丝的杂物间,幸好这里的瓦片没有漏,他看了好几眼,又伸手摸了一下是干燥的。
  锁上门回去。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闪电,轰轰隆隆,水珠溅在木门上,湿了一大半。
  宋长叙进了屋就把门关严实,许知昼躺在床上听着雨滴落在窗上的声音。
  “相公,你快上来。”
  看现在的状态也不敢教知昼认字了,他吹了蜡烛上床,一个身子就挤进来了。
  许知昼抱着宋长叙的腰,他蹭了蹭他的胸膛。在这样下雨的天气下,黑夜中,他突然还有些害怕,感受到宋长叙身上传来的温度,他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难怪有时候他们都说有个相公在家帮衬着好。
  许知昼安心。
  相公还能镇邪驱鬼。
  宋长叙不知道许知昼在想什么,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个人很快就在雨声中睡着了。
  冯信鸥跟江琢吃了晚食在折腾小院子的一片空地。江琢去买了一些种子,可以在这片空地上种点小葱,姜蒜,还有一撮小白菜,到时候就不用去集市买这些了。
  一小片空地,两个人用锄头把地松松土,刚松完土,雨就落下来了。
  两个人回到屋子了,江琢关上门窗说:“今天想着来松土就撞上下大雨,算是白松土了。”
  冯信鸥拉着他坐下 :“没事,等天晴了,我再陪你一块松土种地。”
  江琢得了冯信鸥的话,心情好上许多。幸好是晚上下雨,正好睡觉。要是白天还要下雨,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他跟许知昼一块做吃食生意,许知昼每个月给他三两银子。他们密江巷每年房租是十两银子,四个月就能赚回来了。
  齐山村还有一些地挂在相公身上,每年会送银子过来,相公还会去书铺抄书,这样想来他们在金河县的日子能过下去。
  江琢趁着下雨,找几个空盆去接水,到时候就不必去井口打水。
  他把自己和相公的贴身衣物洗干净,拧干晾在屋里。
  冯信鸥去点蜡烛,又去提了热水两个人盥洗后就躺在床上。
  床上铺了两层软软的棉花褥子,睡上去完全感受不到床板的硬度。若是冯信鸥自己来租房,他定不会租一个带小院的,只管便宜同人合租。
  另外也没有这么精细,还要给床上铺两层棉花褥子。冯信鸥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其他的这些都不太在意。
  “相公,这回我们到金河县来跟宋秀才他们一起真是做对了。”江琢说道。
  “宋兄他们确实都是厚道人。”冯信鸥赞同道。
  江琢又嘀咕了几句:“希望明天不要下雨了。”
  今晚的雨来得太快,到了半夜还没有停下来,打更人还在打更,宋长叙半夜醒过来,他看向窗外还是一片昏黑。
  他听见滴答的声音,刚开始以为是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结果听了一阵觉得不对劲,他起身点蜡烛发现在卧室有一个地方漏水,已经积了一个小水洼,从房梁上落下的水溅在宋长叙鞋上。
  他先去拿个盆接着,然后巡视一遍,又去看了放蚕丝的屋子,没有发现其他的漏水这才上床睡觉。
  租的屋子确实不够好。
  他们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桌椅都有问题还是去找木匠修理一番才行,床板是自己去找木匠制的。
  他们在金河县至少要待一年,等这一年后,希望能赚到足够的钱,可以让他跟知昼买个住宅安家。
  宋长叙想过考中进士,但他还是没有那么轻狂想要考到前三甲。
  考中二甲和三甲进士也成。
  三甲进士一般走外放的路子分配到县城里做七品县令。做了县令还有县衙府邸可以住,在京城做官只能租房子。
  京城寸土寸金,凭着他的俸禄,这辈子买房子都难,租房子也很贵。
  宋长叙想七想八的,还是睡过去。
  早上还在下雨,他撑着伞去读书。学堂里学生们都来的比之前晚一些,宋长叙已经背诵了两篇文章,现在除了看四书五经外,他还有一部分时间看宁兴朝的地理和风俗。
  对宁兴朝的政事更要关注了。
  谢风打了一个哈欠把书箱放好,天色还是阴沉,学堂里的光很微弱,前门跟后门都开着还是没有多少光进来。
  “这样的天来读书真遭罪。”有书生抱怨一句,他拿着书籍随意的翻看一页。
  “听说陛下要娶凤君了,是萧家的哥儿。”有的公子哥消息灵通,低声说道。
  宋长叙竖着耳朵,看似嘴巴还在念书,实则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了,娶的是萧将军的嫡亲哥儿,是陛下的亲表弟,在京城享有美誉。据说当时萧玉容及笄时,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萧将军一个都没同意。现在想来早就想把自家哥儿嫁给陛下。”
  有书生冷哼一声:“陛下还未亲政,萧太后跟萧将军把持朝政,现在又给陛下塞了一个萧姓的凤君,以后这个天下看来是要姓萧了。”
  谢风顿时一阵皱眉:“兄台慎言,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会连累你全家。”
  “现在是温书的时候,我们不该讨论政事。”谢风话锋一转把这件事带过。
  说这话的书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眉眼一片懊悔之色。
  书生们各自回去温书。
  宋长叙的心思也回来了。
  在原著中平景帝确实娶了萧家的哥儿,只是两个人后面结局不好。毕竟平景帝是年轻又野心勃勃的帝王,他怎么甘心让外戚干政,反而让自己沦为一个傀儡皇帝。
  现在这些事离他太远,宋长叙还是继续读书。
  谢风却是被刚才书生所说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万一这里有人把话带到黄县令或是其他做官的人那里,他们这一圈的读书人都会受到牵扯。
  陛下亲政迫在眉睫,跟朝中大臣,萧家的博弈进入到白热化,这次陛下娶萧家哥儿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妥协。
  谢家有人在京城做官,谢风的消息比常人更灵敏,同时他也更谨慎。
  他们现在只是一个秀才,哪怕是当朝的刘首辅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说陛下跟萧家的事。
  上午风平浪静的过去,晌午去膳堂用膳,宋长叙瞧见有红烧肉,他急忙去打了一份,另外要了一份土豆丝。
  其他的书生受天气影响都没什么味道,宋长叙吃起来倒是满足。
  每天上完课,他最期待就是晌午到膳堂吃什么。
  下午还在下雨,骑马课上换了。
  罗双望着阴沉的天色叹息,他不太喜欢下雨天,有些感伤自悲。
  程茂学同宋长叙下棋,他说道:“宋兄,过几日是我生辰,我请你去我家耍一阵。”
  宋长叙应下来,“到时候我带我夫郎一块来。”
  程茂学把家中的地址说给宋长叙,他笑道:“带着家眷一起过来也好,家里请了不少人,有女子也有哥儿会备上他们爱喝的清酒和糕点。”
  宋长叙想要带什么礼物,去祝人生辰,总不会打着空手去吃白饭。
  两个人下棋完后,宋长叙把棋子捡进去,跟着程茂学一块出去。
  下雨没有雨了,天晴了,远处的天边挂了一道彩虹。书生们出门纷纷看着彩虹,一时开始吟诗作对。
  宋长叙:“……”
  他是做不来诗的,自己寻了另外一地待着。
  谢风做了两首诗引得众人一阵叫好,他在周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宋长叙,心想果然这个宋兄不喜欢吟诗作对。
  之前他一说去文会要吟诗作对,他立马就拒了。
  谢风不是傻子,他明白宋长叙不喜欢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