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86节
没有莽撞地往自己老大所在的那辆货车那里跑，他们下了驾驶室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寻找掩护体躲避观察四周尚且不明朗的状况。车辆驾驶室在交战的时候都是特别吸引火力的地方，尤其对那些狙击手们，一发子弹从左到右贯穿整个驾驶室通常都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眼睛眯着巡视了一遍周围，情况与他们想象的情景完全衔接不上。本以为接下来周围就会响起无数的枪声，空气中也会出现燃烧起来的子弹的弹道，澄澈的颤音也会入侵他们的耳膜。但是蹲守在货车各个点边上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情况，除了中间那辆突然爆胎的货车。
“所有人听着，每一辆车边上都留下一个人，其他的全部往老大那里靠近！”十来个人中的小头目感觉周围安静得有些骇人，货车上几盏大灯让面前黑暗的颜色显得更深了。
“你在这守着，我过去。”小头目对身边的人说，还没等到其他几辆货车边上的人回答，他就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后，就站了起来。
身体在站起来的过程中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心里正下意识将之归为夜深了，温度变得冷起来的时候。后脖颈那里的寒毛竖起了一大片，一只手轻缓地握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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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罗克斯那家伙还会想出这样的办法，看来他对不久后的那场晚会非常重视呢。现在竟然不是选择莽撞的和我硬碰硬，就直接在交易大楼边上打起来。而是选择伪装成为运货员，就这样偷偷跑掉了，真是让他难做了。以他的性子，想必心里肯定积满了火气吧。”
黛尔亚嘴里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礼车的气阀门被越开越大，速度短瞬间就被提到了最高。作为她自己的一辆豪华礼车，极好的性能让车身在这样的急速下也保持着绝对的稳定性，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飘动的感觉。
周围排列起来的灯光飞速往后倒退着，后视镜里面，黛尔亚看着自己手下开着的那两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哼了一声，降低了一点速度等着他们追上来。黛尔亚并不是莽撞的性格，理性的大脑是她能在很多方面都压下罗克斯一头来的重要原因。她知道自己带着车上坐着的几个人追上去是没与任何实质性效果的，并且还可能将自己引入危险里面。越到紧急的时刻，清醒大脑带来的作用便会越加明显。
几辆礼车拼着报废的风险往前面飞驰。在大路上开了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几辆停在道路边上的货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黛尔亚的眼睛里面。
“老大，应该就是那些货车了，但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人说，立刻拿出了观测望远镜看过去，“驾驶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和车的边上都没有人，要不要停不下来看看情况？”
“陷阱吗？”黛尔亚也不确定，脚下一脚踩下刹车，远远停在了距离货车几百米外的地方。两边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灯明亮的灯光照亮了面前好大一片平整的路面。
第262章 通讯
等在原地有一分多钟的时间，黛尔亚都对随时会响起的枪声和黑暗中点燃的枪口火焰做好了准备。但是几辆货车那边一直保持着不说话的沉默，这时间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只有那车灯在他们的眼睛里好像越来越亮了。
黛尔亚一手掌压下了礼车的喇叭按钮，“嘟嘟”的声音顿时将这难得的寂静打破。声音如同波浪向着四周扩散过去，一两秒钟后也将那几辆货车淹没。喇叭声音刺耳，周围少有的虫鸣也在这时消失下去，那些撞灯的飞蛾们也被声音干扰，飞舞的轨迹变得混乱无比。
前面的货车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它们好像被人用手嵌入了一副画作里面，永远在那里保持着静态。
“过去！但记得小心一点！”黛尔亚不愿意再等了，她打开阀门驱动着礼车缓慢靠近那几辆货车，眼睛里面注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一直走到了近前，也没有任何预料中的事情发生。货车里和刚才在望远镜中看到情况一样，没有一个人留在那里。除了安静和死寂，这里已经不存在作为人活着留下的气息。
踏着马丁靴子的黛尔亚下了礼车，踩着“哒哒”的声音走到了一辆货车的边上。她在在一对负重轮胎的边上看到了某样东西，那是***枪，上面还有被摩擦得雪亮的标志，正是罗克斯所属势力的标志图案。
她把那把枪捡起来查看。安全栓被打开，也是上膛的状态，但是弹夹里面的子弹却是正确的数量，并未打出一发。
黛尔亚左右看了看，低下头正在思考这里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另外一边就传来了呼声。
“老大，在这里！”她的手下惊呼道，正对着她猛烈地挥动手臂，示意她快过去。
“怎么了？”黛尔亚加快速度往那里走，途中问道，眉头锁了起来。
“这里，这里，是罗克斯！”那名手下说话有些不流畅，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很好表述眼前所见的景象。
黛尔亚看到手下的表情，心里在下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宽敞的货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具尸体，罗克斯尚且没有僵硬尸体也在其中。
跳上货箱，黛尔亚一一查看了那十来具尸体。除了罗克斯不是因为脖子被人捏得粉碎而死亡外，其他的人都是死于这个原因。
那里还留下清晰的印记，是因为手掌握下去的力量过大，照成皮下组织淤血显现出来的酱紫色痕迹，分别大致勾勒出一左一右两只手掌的轮廓形状。
按了按几个人的脖颈，手指完全没有阻碍地往下凹陷进去。完好无损的皮肤下面，那只手掌所照成的伤害比黛尔亚估计的还要高很多。
最后站定在罗克斯面前，黛尔亚看着还没有闭上眼睛的罗克斯，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来，致命伤是心脏位置的一拳。力量的震动已经将心脏完全破坏掉了，并且断掉的肋骨也刺进了里面，胸膛中的肺部也因为坚硬锋利的肋骨而支离破碎。
死亡的时间并不长，黛尔亚的手指上可以感觉出他们尸体上与常人差不多的温度。但是这里并不见凶手的影子，连同那个奴隶琳娜也一起消失了。无线电发生器当然也被带走了。除了那几具尸体上留下来的手掌轮廓印子，对于杀死罗克斯的人，黛尔亚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会是谁还会对那个奴隶感兴趣？即便不看克罗斯背后势力的威慑力，但是在这布力诺里面，只要有一点眼线的人，都是知道琳娜无论被谁买走了，最后都会归结到佛朗里手中的。在这里把琳娜抢走了，虽然表面上只是招惹到了罗克斯那边，但是以佛朗里现在的脾性，一定是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件事情不管的。她是茜拉的姐姐，佛朗里对她的兴趣可能比茜拉还要大。”黛尔亚让自己的手下们上车离开这里，并在回去交易大楼的途中，给佛朗里那边发出了通讯。
接到通讯的是一个老人，黛尔亚听声音就知道是佛朗里身边帮助处理琐事的管家。和他寒暄了几句客套话，黛尔亚将罗克斯的事情详细说给了这名管家。
“谢谢黛尔亚小姐，这个消息我想佛朗里少爷他一定会感兴趣的。”管家说，“我会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少爷的，晚会在不久后就会举行，还请黛尔亚小姐提前准备好，少爷那边给我说过是非常欢迎黛尔亚小姐过来参加的。并且佛朗里少爷的条件，黛尔亚小姐你看、、、”
“今天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而已，我并不想接受佛朗里少爷的什么条件，希望你能清楚，佩里康老管家。”黛尔亚脸色一下子转寒，后面的话接近一字一顿，不等到那边的佩里康再说什么，就切断了两者间的无线电联系。
“老大、、、”刚挂下传声筒，黛尔亚一旁的手下们就喊了出来，脸上全是愁容。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若是真的被上面放弃了，大不了我们离开布力诺就是了。帝国和灰色地带那么大，可以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不用担心。”黛尔亚将礼车速度提了上去，“现在先回交易大楼那里，买些东西做必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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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康拿着传声筒站在通讯机器边上，脑子里正想好的话刚要出口，思绪就被传过来的电子杂音完全打断了。晃悠悠地将传声筒放回去，他才转过身来，看向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年轻男子。
“少爷，你看、、、”佩里康开口问道，走近佛朗里的身边。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黛尔亚的性格就是这样，当初第一次碰到她不也是如此吗？”佛朗里嘴角露出轻笑，“这件事先放下不管，等到晚会后再处理不迟。琳娜那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晚会那一天前，我希望可以得到满意答复。”
“是，少爷。”佩里康在一旁低下头说道。然后他看向前方，柔软的深褐色地毯上面，正跪躺着一个人，全身用大拇指粗细的软钢缆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浑身也沾满了鲜血。那个人的意识已经变得微弱，此刻一双侵染鲜血的眼睛正狠狠盯着面前的佛罗里，鼻子里呼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第263章 相同
“现在你再怎么怨恨我都是没有一点作用的。你将在不久后痛苦地死去，而我却还能好好活过很久很久。如果你队友的实力都是你这样的水准，那你不用指望着他们过来救你了。请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孤独，不久后我就会将他们都送过来见你的。”佛朗里直视着那双眼睛说，“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希望你们下一次做任务的时候，还要再小心一点才行。能作为你们任务狩猎的目标，我感到很高兴。但尊敬可是相互的，你们军部学校派你这样的人过来就想捕猎我，那你们就得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了。”
“把他也带下去吧，先不用杀死他，我想等到晚会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意向不到的用处。”
佩里康点头，目送着自己的少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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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已经没有人，看着名叫黛尔亚的女子和他的手下们开着车很快离开了这里，卡西亚才解除了身体上的压制，带着琳娜从路边不远处的繁茂杂草从中走了出来。
货车一辆没动地摆在那里，密码卡片也在上面静静放着。卡西亚跳上最前面的那一辆货车驾驶室里面，按下按钮，打开总控制气阀门，启动了货车。
琳娜也学着卡西亚的样子，从副驾驶座那里钻了上来，身体灵敏如同一只优雅的小猫，稳稳坐在了座位上，并带上了门。
“不用惊讶，世界上奇异的人还有很多，你不也是其中的一个吗？”琳娜笑着看去卡西亚说。
“奇异的人，你是指手术者吗？不知道你们国家里面是不是一样的称呼。”卡西亚将货车带回到道路上，没有目的地，只能先朝着自己休息的那家酒店周围开过去。
“代表的意义是相同的，只是在称呼上多少有一点差别而已。”琳娜将自己的风衣扣紧，整理自己头发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伤口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了，只有肉体中依旧存在的排斥感告诉她炸弹还真实地存在里面。
“能把信号发生器给我吗，这样多少能让我自己安心一点。我想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不会是敌对的关系吧。”可以算是第一次见面，并且话也没有说上几句，但是琳娜对待卡西亚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当然可以，但肯定不是现在。”卡西亚看过去回以无害的微笑，“我可以给你信号发生器，并且还能帮你找专业的医师来取出脑袋里面的微型炸弹。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可能你自身也存在疑惑。”
琳娜脸上很平静，这样的回答是她预料之中的。
“可能最后会让你失望，对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感应，我自己也完全不明白。”琳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作为部落里面的神职者，我也会经常在进行祭司的过程中感受到这种感应力量。但是那种感应力量都是单向传输的，我只是单纯作为一个接受者，聆听这种感应力量里面所带来的信息而已。”
“祭祀活动吗，你们部落里面也和帝国里一样，相信神灵是存在的？”卡西亚问。
“不知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至少在我的认知里面，能传输给我这种感应力量的存在，尚且不是我们这样的奇异者可以违反和抵抗的。在我们部落族人的眼睛里面，那种存在便是神灵。”
“你是指龙类？”卡西亚只能想到苏卡琉斯，在他看来，感应力量很有可能就是强大到极致的精神力量。但是为什么他与琳娜两者之间会有这种类似精神力量的感应，他也想不出其中的理由，最后只能归结到苏卡琉斯交给他的那两种方法上。一种是控制排斥反应的方法，还有一种便是吞噬完美进化物质的方法。这些方法可能在某些时候，已经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转变。而面前的琳娜，卡西亚认为很有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状况。
“不是，龙类是一方面，但是作为奇异者，我想你应该知道世界上的第二类生物也不只有龙类吧。”琳娜说，“我们部落连接的第二类生物不是龙类，而是无尽海中的巨鲸。它们的数量更为稀少，每一只个体的力量都是同年龄龙类的数百倍左右。和火焰联盟里的其他部落不一样，也和你们帝国中的奇异者不同，我们部落里面能成为奇异者并不是靠着你们所谓的手术，我们全部都是通过祭祀来实现的。在为期三天的祭祀里面，我们将会乘船出海，以特别的方法呼唤巨鲸前来帮助我们转化成为奇异者。”
“巨鲸？”卡西亚嘴里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虽然一直都知道第二类生物不只有龙类这一种，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意义上听到除了龙类以外的另外一种第二类生物的名字。
然后脑回路里面又立马想到了无尽海这三个字上。思绪一瞬间就飘飞起来，不久前，他从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的口中也听过无尽海的名字。不能说是巧合，但是其中会不会也有一定的联系？卡西亚一时间觉得心情有点乱，毫无头绪的东西充斥满了他的大脑里面。
“对，就是巨鲸。”琳娜满脸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会有这种感应联系，或许是我们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点存在。在部落里面，和我一样身为奇异者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从我成为奇异者到现在，除了和巨鲸之间，能产生这种感应的人却只有你一个。刚才那段时间里面，我也想了很多原因。但最后总结出来，可能全部都得向着一个原因归结过去。”
琳娜露出狡黠的笑容，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她自己还不确定卡西亚的情况是否和她一样。但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卡西亚已经猜到了那个共同点来。
“你也和第二类生物在精神世界里面交谈过了吧。”卡西亚说，货车继续开往前方路灯照耀下的黑暗。
第264章 特殊
酒店前的路灯发出“嗡嗡”的声音，正大厅对着的大路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托尔坐在大厅的一角，桌子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葡萄酒已经被喝完了，旁边还放着个空瓶子。
斜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大钟，上面的时针指向了凌晨两时半，秒针也正在不停歇地往前继续走着。
再次看了大门外的昏暗空气一眼，托尔在这里等待自己的雇主卡西亚回来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心里一再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在卡西亚身后，即便最近几天布力诺很平静，但是也不应该放松自己的警惕心才是。这里毕竟是作为帝国境内的灰色地带而存在的，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性且没有规律的。
再度往大门外面探头的时候，一个眼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托尔的眼睛里。
“卡西亚先生，总算是见到你回来了。”托尔站起身迎了上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从托尔的热情里面脱身出来，升降机带着卡西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浴室里面洗了澡，身上的疲劳稍微减少了一点。但是脑袋中，因为搅合在一起的思绪仿佛让颅腔中的压力升高了一样，传来沉闷的感觉。
大货车被卡西亚开到了大路边上的荒野里去了。因为琳娜身份样貌的关系，并且自己身上还有军部学校的任务，卡西亚没有选择把琳娜带在身边。她作为目标太过于庞大，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罗克斯要把琳娜送给哪个势力里面的少爷作为礼物，但是就前不久和罗克斯交手后的感觉来看，他的手术等级一点也不低，并且也是很正规的手术规格，不是黑暗世界里面常见的那些半吊子了。
透过一点也可以估算出来整件事情的基本全貌。罗克斯不会是小势力里面的人，虽然比不上二十三大公家族般庞大，但也不会很低。而能让罗克斯这样性格的人放下身段去对待的人，卡西亚觉得那个少爷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是二十三大公家族那样的水准。至少在帝国里面，这已经算是顶峰了。
五千万圣币不是一笔小数目。卡西亚预想到了自己救下琳娜后，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还处在任务中，自身已经顾不过来的他本不该去触碰这些东西的。在等待罗克斯他们从交易大楼中出来的时间里面，他也想了很多。
现在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完全是因为诺儿的庇护。因为诺儿的影响，在大范围的危险中，自己绝对是处在安全里面。但是卡西亚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在战争真的爆发之后，这种状况就会完全结束下去。
在那之前，自己必须得有自保的实力才行。战争开始，卡西亚想诺儿那边也不会有精力过来照看自己了。或许不用等到战争的真正来临，这种状况就可能会因为某个他不知晓的原因提前发生也是有可能的。他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苏卡琉斯留给他的两个方法可能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而就在今天，他碰到了琳娜，一个来自火焰联盟小部落中的神职圣女，并且身体里面的龙类组织也因为和她之间的一种奇异的感应而蠕动暴走。联想起当初和赛维娜战斗时的场景，那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完完整整地记在他的脑海里面。在琳娜的身上，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另外一种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途径。虽然现在对手术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他尚且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在和琳娜交谈了很久之后，他自己觉得脑袋里初具雏形的想法会是一种可行的方案。
从进入军部学校，躺上了手术台上开始，卡西亚身上被既定的手术晋升方案就已经因为苏卡琉斯的出现而被打破了。不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身体或者说是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那现在给这具不能完全控制的身体和不能预料的生活再增加一点不确定的因素进去，卡西亚自己也不会去在意了。
关上灯，躺在了床上，卡西亚在黑暗里面重新将琳娜说的话整理了一遍。火焰联盟中的手术者虽然也是按照帝国这样的模式制造出来的，但是在琳娜的话语里面，卡西亚听到了很多特例。
在其他国家里面，如同和帝国接壤，并且同时也是后相大陆上的另外两个超级势力——火焰联盟与远海共同国中，手术者的历史远远比帝国的千年时间还要久远。并且按照琳娜的话来讲，在火焰联盟里面，第一次被发现的奇异者，也就是帝国字典里面的手术者，他们和现在的大多数手术不同。他们并不是通过医学手术成为手术者的，而都是通过祭祀来实现普通人与手术者之间的转变。就和琳娜他们部落中的情况一样，通过人类和第二类生物在精神上的连接来达成此目的。直到现在，火焰联盟中如同琳娜这般不靠医学手术来成为手术者的人还有很多，琳娜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在梦境中，卡西亚也从苏卡琉斯的口中听说过类似的话来。它说，如果我的本体就在你的身边，这排斥反应完全可以帮你一下子解决掉。
两者间语句的意义有着差别，但卡西亚觉得它们都是指同一件事情，那便是不用靠医学手术而成为手术者的事情。因为在琳娜的身上，卡西亚并没有发现抑制管的痕迹。当然，属于第二类生物巨鲸身上的组织，琳娜的身上也同样没有。但在自身实力的提升上，两者却又是相通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帝国中是否也有和琳娜一样情况的人，自身这般的存在是否就是唯一？卡西亚的心里面突然升起了惶恐，当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即将消失，他的心脏也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好不容易到来的睡意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一晚上没有能闭上自己的眼睛，卡西亚通过窗帘上的缝隙看着很远处大楼上的灯光。到了天空变成了白灰色的时候，他才被模糊的意识吞噬，睡了过去。
第265章 达成
迟迟来到的睡眠也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卡西亚没有睡熟过去，他的身体本能也不允许他完全睡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清晨未到的时候闭上眼睛，脑袋里面就一阵一阵地疼痛。不好的睡眠再一次被打扰，身体上的疲劳在几个小时的休息中消失了，但是精神上的休息还远远不够。
卡西亚到了中午时分才起来，途中房间门被敲响了几次，是送早餐过来的，他都拒绝掉了。掀开窗帘的时候，卡西亚才发现横亘在天空上的卷云层裂开了一条缝，大束大束的金色阳光穿刺下来，洒落在了整个布力诺地区上，阴霾的空气也变得干燥，让人感到舒服。
眼睛眯着巡视了一遍周围，情况与他们想象的情景完全衔接不上。本以为接下来周围就会响起无数的枪声，空气中也会出现燃烧起来的子弹的弹道，澄澈的颤音也会入侵他们的耳膜。但是蹲守在货车各个点边上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情况，除了中间那辆突然爆胎的货车。
“所有人听着，每一辆车边上都留下一个人，其他的全部往老大那里靠近！”十来个人中的小头目感觉周围安静得有些骇人，货车上几盏大灯让面前黑暗的颜色显得更深了。
“你在这守着，我过去。”小头目对身边的人说，还没等到其他几辆货车边上的人回答，他就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后，就站了起来。
身体在站起来的过程中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心里正下意识将之归为夜深了，温度变得冷起来的时候。后脖颈那里的寒毛竖起了一大片，一只手轻缓地握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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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罗克斯那家伙还会想出这样的办法，看来他对不久后的那场晚会非常重视呢。现在竟然不是选择莽撞的和我硬碰硬，就直接在交易大楼边上打起来。而是选择伪装成为运货员，就这样偷偷跑掉了，真是让他难做了。以他的性子，想必心里肯定积满了火气吧。”
黛尔亚嘴里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礼车的气阀门被越开越大，速度短瞬间就被提到了最高。作为她自己的一辆豪华礼车，极好的性能让车身在这样的急速下也保持着绝对的稳定性，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飘动的感觉。
周围排列起来的灯光飞速往后倒退着，后视镜里面，黛尔亚看着自己手下开着的那两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哼了一声，降低了一点速度等着他们追上来。黛尔亚并不是莽撞的性格，理性的大脑是她能在很多方面都压下罗克斯一头来的重要原因。她知道自己带着车上坐着的几个人追上去是没与任何实质性效果的，并且还可能将自己引入危险里面。越到紧急的时刻，清醒大脑带来的作用便会越加明显。
几辆礼车拼着报废的风险往前面飞驰。在大路上开了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几辆停在道路边上的货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黛尔亚的眼睛里面。
“老大，应该就是那些货车了，但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人说，立刻拿出了观测望远镜看过去，“驾驶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和车的边上都没有人，要不要停不下来看看情况？”
“陷阱吗？”黛尔亚也不确定，脚下一脚踩下刹车，远远停在了距离货车几百米外的地方。两边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灯明亮的灯光照亮了面前好大一片平整的路面。
第262章 通讯
等在原地有一分多钟的时间，黛尔亚都对随时会响起的枪声和黑暗中点燃的枪口火焰做好了准备。但是几辆货车那边一直保持着不说话的沉默，这时间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只有那车灯在他们的眼睛里好像越来越亮了。
黛尔亚一手掌压下了礼车的喇叭按钮，“嘟嘟”的声音顿时将这难得的寂静打破。声音如同波浪向着四周扩散过去，一两秒钟后也将那几辆货车淹没。喇叭声音刺耳，周围少有的虫鸣也在这时消失下去，那些撞灯的飞蛾们也被声音干扰，飞舞的轨迹变得混乱无比。
前面的货车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它们好像被人用手嵌入了一副画作里面，永远在那里保持着静态。
“过去！但记得小心一点！”黛尔亚不愿意再等了，她打开阀门驱动着礼车缓慢靠近那几辆货车，眼睛里面注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一直走到了近前，也没有任何预料中的事情发生。货车里和刚才在望远镜中看到情况一样，没有一个人留在那里。除了安静和死寂，这里已经不存在作为人活着留下的气息。
踏着马丁靴子的黛尔亚下了礼车，踩着“哒哒”的声音走到了一辆货车的边上。她在在一对负重轮胎的边上看到了某样东西，那是***枪，上面还有被摩擦得雪亮的标志，正是罗克斯所属势力的标志图案。
她把那把枪捡起来查看。安全栓被打开，也是上膛的状态，但是弹夹里面的子弹却是正确的数量，并未打出一发。
黛尔亚左右看了看，低下头正在思考这里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另外一边就传来了呼声。
“老大，在这里！”她的手下惊呼道，正对着她猛烈地挥动手臂，示意她快过去。
“怎么了？”黛尔亚加快速度往那里走，途中问道，眉头锁了起来。
“这里，这里，是罗克斯！”那名手下说话有些不流畅，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很好表述眼前所见的景象。
黛尔亚看到手下的表情，心里在下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
宽敞的货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具尸体，罗克斯尚且没有僵硬尸体也在其中。
跳上货箱，黛尔亚一一查看了那十来具尸体。除了罗克斯不是因为脖子被人捏得粉碎而死亡外，其他的人都是死于这个原因。
那里还留下清晰的印记，是因为手掌握下去的力量过大，照成皮下组织淤血显现出来的酱紫色痕迹，分别大致勾勒出一左一右两只手掌的轮廓形状。
按了按几个人的脖颈，手指完全没有阻碍地往下凹陷进去。完好无损的皮肤下面，那只手掌所照成的伤害比黛尔亚估计的还要高很多。
最后站定在罗克斯面前，黛尔亚看着还没有闭上眼睛的罗克斯，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来，致命伤是心脏位置的一拳。力量的震动已经将心脏完全破坏掉了，并且断掉的肋骨也刺进了里面，胸膛中的肺部也因为坚硬锋利的肋骨而支离破碎。
死亡的时间并不长，黛尔亚的手指上可以感觉出他们尸体上与常人差不多的温度。但是这里并不见凶手的影子，连同那个奴隶琳娜也一起消失了。无线电发生器当然也被带走了。除了那几具尸体上留下来的手掌轮廓印子，对于杀死罗克斯的人，黛尔亚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会是谁还会对那个奴隶感兴趣？即便不看克罗斯背后势力的威慑力，但是在这布力诺里面，只要有一点眼线的人，都是知道琳娜无论被谁买走了，最后都会归结到佛朗里手中的。在这里把琳娜抢走了，虽然表面上只是招惹到了罗克斯那边，但是以佛朗里现在的脾性，一定是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件事情不管的。她是茜拉的姐姐，佛朗里对她的兴趣可能比茜拉还要大。”黛尔亚让自己的手下们上车离开这里，并在回去交易大楼的途中，给佛朗里那边发出了通讯。
接到通讯的是一个老人，黛尔亚听声音就知道是佛朗里身边帮助处理琐事的管家。和他寒暄了几句客套话，黛尔亚将罗克斯的事情详细说给了这名管家。
“谢谢黛尔亚小姐，这个消息我想佛朗里少爷他一定会感兴趣的。”管家说，“我会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少爷的，晚会在不久后就会举行，还请黛尔亚小姐提前准备好，少爷那边给我说过是非常欢迎黛尔亚小姐过来参加的。并且佛朗里少爷的条件，黛尔亚小姐你看、、、”
“今天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而已，我并不想接受佛朗里少爷的什么条件，希望你能清楚，佩里康老管家。”黛尔亚脸色一下子转寒，后面的话接近一字一顿，不等到那边的佩里康再说什么，就切断了两者间的无线电联系。
“老大、、、”刚挂下传声筒，黛尔亚一旁的手下们就喊了出来，脸上全是愁容。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若是真的被上面放弃了，大不了我们离开布力诺就是了。帝国和灰色地带那么大，可以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不用担心。”黛尔亚将礼车速度提了上去，“现在先回交易大楼那里，买些东西做必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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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康拿着传声筒站在通讯机器边上，脑子里正想好的话刚要出口，思绪就被传过来的电子杂音完全打断了。晃悠悠地将传声筒放回去，他才转过身来，看向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年轻男子。
“少爷，你看、、、”佩里康开口问道，走近佛朗里的身边。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黛尔亚的性格就是这样，当初第一次碰到她不也是如此吗？”佛朗里嘴角露出轻笑，“这件事先放下不管，等到晚会后再处理不迟。琳娜那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晚会那一天前，我希望可以得到满意答复。”
“是，少爷。”佩里康在一旁低下头说道。然后他看向前方，柔软的深褐色地毯上面，正跪躺着一个人，全身用大拇指粗细的软钢缆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浑身也沾满了鲜血。那个人的意识已经变得微弱，此刻一双侵染鲜血的眼睛正狠狠盯着面前的佛罗里，鼻子里呼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第263章 相同
“现在你再怎么怨恨我都是没有一点作用的。你将在不久后痛苦地死去，而我却还能好好活过很久很久。如果你队友的实力都是你这样的水准，那你不用指望着他们过来救你了。请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孤独，不久后我就会将他们都送过来见你的。”佛朗里直视着那双眼睛说，“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希望你们下一次做任务的时候，还要再小心一点才行。能作为你们任务狩猎的目标，我感到很高兴。但尊敬可是相互的，你们军部学校派你这样的人过来就想捕猎我，那你们就得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了。”
“把他也带下去吧，先不用杀死他，我想等到晚会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意向不到的用处。”
佩里康点头，目送着自己的少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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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已经没有人，看着名叫黛尔亚的女子和他的手下们开着车很快离开了这里，卡西亚才解除了身体上的压制，带着琳娜从路边不远处的繁茂杂草从中走了出来。
货车一辆没动地摆在那里，密码卡片也在上面静静放着。卡西亚跳上最前面的那一辆货车驾驶室里面，按下按钮，打开总控制气阀门，启动了货车。
琳娜也学着卡西亚的样子，从副驾驶座那里钻了上来，身体灵敏如同一只优雅的小猫，稳稳坐在了座位上，并带上了门。
“不用惊讶，世界上奇异的人还有很多，你不也是其中的一个吗？”琳娜笑着看去卡西亚说。
“奇异的人，你是指手术者吗？不知道你们国家里面是不是一样的称呼。”卡西亚将货车带回到道路上，没有目的地，只能先朝着自己休息的那家酒店周围开过去。
“代表的意义是相同的，只是在称呼上多少有一点差别而已。”琳娜将自己的风衣扣紧，整理自己头发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里。伤口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了，只有肉体中依旧存在的排斥感告诉她炸弹还真实地存在里面。
“能把信号发生器给我吗，这样多少能让我自己安心一点。我想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不会是敌对的关系吧。”可以算是第一次见面，并且话也没有说上几句，但是琳娜对待卡西亚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当然可以，但肯定不是现在。”卡西亚看过去回以无害的微笑，“我可以给你信号发生器，并且还能帮你找专业的医师来取出脑袋里面的微型炸弹。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可能你自身也存在疑惑。”
琳娜脸上很平静，这样的回答是她预料之中的。
“可能最后会让你失望，对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感应，我自己也完全不明白。”琳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作为部落里面的神职者，我也会经常在进行祭司的过程中感受到这种感应力量。但是那种感应力量都是单向传输的，我只是单纯作为一个接受者，聆听这种感应力量里面所带来的信息而已。”
“祭祀活动吗，你们部落里面也和帝国里一样，相信神灵是存在的？”卡西亚问。
“不知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至少在我的认知里面，能传输给我这种感应力量的存在，尚且不是我们这样的奇异者可以违反和抵抗的。在我们部落族人的眼睛里面，那种存在便是神灵。”
“你是指龙类？”卡西亚只能想到苏卡琉斯，在他看来，感应力量很有可能就是强大到极致的精神力量。但是为什么他与琳娜两者之间会有这种类似精神力量的感应，他也想不出其中的理由，最后只能归结到苏卡琉斯交给他的那两种方法上。一种是控制排斥反应的方法，还有一种便是吞噬完美进化物质的方法。这些方法可能在某些时候，已经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转变。而面前的琳娜，卡西亚认为很有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状况。
“不是，龙类是一方面，但是作为奇异者，我想你应该知道世界上的第二类生物也不只有龙类吧。”琳娜说，“我们部落连接的第二类生物不是龙类，而是无尽海中的巨鲸。它们的数量更为稀少，每一只个体的力量都是同年龄龙类的数百倍左右。和火焰联盟里的其他部落不一样，也和你们帝国中的奇异者不同，我们部落里面能成为奇异者并不是靠着你们所谓的手术，我们全部都是通过祭祀来实现的。在为期三天的祭祀里面，我们将会乘船出海，以特别的方法呼唤巨鲸前来帮助我们转化成为奇异者。”
“巨鲸？”卡西亚嘴里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虽然一直都知道第二类生物不只有龙类这一种，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意义上听到除了龙类以外的另外一种第二类生物的名字。
然后脑回路里面又立马想到了无尽海这三个字上。思绪一瞬间就飘飞起来，不久前，他从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的口中也听过无尽海的名字。不能说是巧合，但是其中会不会也有一定的联系？卡西亚一时间觉得心情有点乱，毫无头绪的东西充斥满了他的大脑里面。
“对，就是巨鲸。”琳娜满脸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会有这种感应联系，或许是我们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点存在。在部落里面，和我一样身为奇异者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从我成为奇异者到现在，除了和巨鲸之间，能产生这种感应的人却只有你一个。刚才那段时间里面，我也想了很多原因。但最后总结出来，可能全部都得向着一个原因归结过去。”
琳娜露出狡黠的笑容，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她自己还不确定卡西亚的情况是否和她一样。但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卡西亚已经猜到了那个共同点来。
“你也和第二类生物在精神世界里面交谈过了吧。”卡西亚说，货车继续开往前方路灯照耀下的黑暗。
第264章 特殊
酒店前的路灯发出“嗡嗡”的声音，正大厅对着的大路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托尔坐在大厅的一角，桌子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葡萄酒已经被喝完了，旁边还放着个空瓶子。
斜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大钟，上面的时针指向了凌晨两时半，秒针也正在不停歇地往前继续走着。
再次看了大门外的昏暗空气一眼，托尔在这里等待自己的雇主卡西亚回来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心里一再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在卡西亚身后，即便最近几天布力诺很平静，但是也不应该放松自己的警惕心才是。这里毕竟是作为帝国境内的灰色地带而存在的，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性且没有规律的。
再度往大门外面探头的时候，一个眼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托尔的眼睛里。
“卡西亚先生，总算是见到你回来了。”托尔站起身迎了上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从托尔的热情里面脱身出来，升降机带着卡西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浴室里面洗了澡，身上的疲劳稍微减少了一点。但是脑袋中，因为搅合在一起的思绪仿佛让颅腔中的压力升高了一样，传来沉闷的感觉。
大货车被卡西亚开到了大路边上的荒野里去了。因为琳娜身份样貌的关系，并且自己身上还有军部学校的任务，卡西亚没有选择把琳娜带在身边。她作为目标太过于庞大，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罗克斯要把琳娜送给哪个势力里面的少爷作为礼物，但是就前不久和罗克斯交手后的感觉来看，他的手术等级一点也不低，并且也是很正规的手术规格，不是黑暗世界里面常见的那些半吊子了。
透过一点也可以估算出来整件事情的基本全貌。罗克斯不会是小势力里面的人，虽然比不上二十三大公家族般庞大，但也不会很低。而能让罗克斯这样性格的人放下身段去对待的人，卡西亚觉得那个少爷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是二十三大公家族那样的水准。至少在帝国里面，这已经算是顶峰了。
五千万圣币不是一笔小数目。卡西亚预想到了自己救下琳娜后，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还处在任务中，自身已经顾不过来的他本不该去触碰这些东西的。在等待罗克斯他们从交易大楼中出来的时间里面，他也想了很多。
现在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完全是因为诺儿的庇护。因为诺儿的影响，在大范围的危险中，自己绝对是处在安全里面。但是卡西亚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长，在战争真的爆发之后，这种状况就会完全结束下去。
在那之前，自己必须得有自保的实力才行。战争开始，卡西亚想诺儿那边也不会有精力过来照看自己了。或许不用等到战争的真正来临，这种状况就可能会因为某个他不知晓的原因提前发生也是有可能的。他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苏卡琉斯留给他的两个方法可能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而就在今天，他碰到了琳娜，一个来自火焰联盟小部落中的神职圣女，并且身体里面的龙类组织也因为和她之间的一种奇异的感应而蠕动暴走。联想起当初和赛维娜战斗时的场景，那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完完整整地记在他的脑海里面。在琳娜的身上，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另外一种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途径。虽然现在对手术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他尚且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在和琳娜交谈了很久之后，他自己觉得脑袋里初具雏形的想法会是一种可行的方案。
从进入军部学校，躺上了手术台上开始，卡西亚身上被既定的手术晋升方案就已经因为苏卡琉斯的出现而被打破了。不能想象到自己以后的身体或者说是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那现在给这具不能完全控制的身体和不能预料的生活再增加一点不确定的因素进去，卡西亚自己也不会去在意了。
关上灯，躺在了床上，卡西亚在黑暗里面重新将琳娜说的话整理了一遍。火焰联盟中的手术者虽然也是按照帝国这样的模式制造出来的，但是在琳娜的话语里面，卡西亚听到了很多特例。
在其他国家里面，如同和帝国接壤，并且同时也是后相大陆上的另外两个超级势力——火焰联盟与远海共同国中，手术者的历史远远比帝国的千年时间还要久远。并且按照琳娜的话来讲，在火焰联盟里面，第一次被发现的奇异者，也就是帝国字典里面的手术者，他们和现在的大多数手术不同。他们并不是通过医学手术成为手术者的，而都是通过祭祀来实现普通人与手术者之间的转变。就和琳娜他们部落中的情况一样，通过人类和第二类生物在精神上的连接来达成此目的。直到现在，火焰联盟中如同琳娜这般不靠医学手术来成为手术者的人还有很多，琳娜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在梦境中，卡西亚也从苏卡琉斯的口中听说过类似的话来。它说，如果我的本体就在你的身边，这排斥反应完全可以帮你一下子解决掉。
两者间语句的意义有着差别，但卡西亚觉得它们都是指同一件事情，那便是不用靠医学手术而成为手术者的事情。因为在琳娜的身上，卡西亚并没有发现抑制管的痕迹。当然，属于第二类生物巨鲸身上的组织，琳娜的身上也同样没有。但在自身实力的提升上，两者却又是相通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帝国中是否也有和琳娜一样情况的人，自身这般的存在是否就是唯一？卡西亚的心里面突然升起了惶恐，当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即将消失，他的心脏也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好不容易到来的睡意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一晚上没有能闭上自己的眼睛，卡西亚通过窗帘上的缝隙看着很远处大楼上的灯光。到了天空变成了白灰色的时候，他才被模糊的意识吞噬，睡了过去。
第265章 达成
迟迟来到的睡眠也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卡西亚没有睡熟过去，他的身体本能也不允许他完全睡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清晨未到的时候闭上眼睛，脑袋里面就一阵一阵地疼痛。不好的睡眠再一次被打扰，身体上的疲劳在几个小时的休息中消失了，但是精神上的休息还远远不够。
卡西亚到了中午时分才起来，途中房间门被敲响了几次，是送早餐过来的，他都拒绝掉了。掀开窗帘的时候，卡西亚才发现横亘在天空上的卷云层裂开了一条缝，大束大束的金色阳光穿刺下来，洒落在了整个布力诺地区上，阴霾的空气也变得干燥，让人感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