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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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亚觉得自己和地下水道之间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否则不会每到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都会想着和现在一样，打着强光手电往水道里面钻了。
味道很不好闻，在格润绿洲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的卡西亚也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的气味。那是无数尸体一起在阴暗的地方慢慢被霉菌爬满并消化的异味。即使在他看来，这里面的老鼠绝对要比格润绿洲那里还要多上好几倍来。但是面对数量庞大，并且每天都在被扔进来的人类尸体，它们也终于出现了吃不消的时候。
“有人说过想看一个城市的真实面貌，只要钻进它的地下水道里面去逛一圈就行了。以前不怎么相信，但现在我觉这话好像没毛病。”卡西亚一个人自言自语，脚下随意一扫，就是一堆腐朽发黑的骨头。水道角落边上堆砌起了一垒头骨，上面毫无意外，全部都布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弹孔。这里盘踞起来的老鼠也不怕生人，并且个头极其肥硕，即便是有猫来了，卡西亚想猫也是对付不了的。
灯光下的老鼠全部亮起了精光闪烁的眼睛，也不跑，甚至有些具有极强攻击性的老鼠还飞窜过来啃咬卡西亚的脚。
看了一眼地图，根据脚步数计算距离刚好够了，卡西亚才停下脚步，然后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第276章 地下
黑色堡修建的时间和布力诺不一致，它是在布力诺兴起过后建成的地标建筑。下面的地下水道还有一种崭新的味道，这里没有多少雨水，头顶上的那片糊上去的混凝土看上去和刚干结的混凝土块没有什么两样。
强光手电的光束打在水道的一边，那里的混凝土颜色比周围的颜色要浅一点，是过后才弄上去的。对比之下的差异非常明显，呈现一个缺口的形状，这是后来才被重新封锁起来的另外一条水道线路。
卡西亚将强光手电绑在腰间，取出提前准备的小铁锹，确定了在这一条长长的水道里面，除了自己和那一只只跑动的老鼠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人存在后，这才开始顺着那道缺口的形状敲击出小凹槽。
这是为了放那些定时爆破弹用的小坑，在上午和琳娜商量后，卡西亚决定还是选择自己最熟悉和擅长的方面来做为此次任务的突破口。他们现在的计划只缺少必要的混乱性，为了保证在晚会上的行动可以顺利进行，卡西亚还是觉得得给他们添加一点东西才行。将可能性全部放在别人的身上，他和琳娜都感觉心里不安。
于是在商议完成后，他们从小旅馆出发先去了交易大楼，买了布力诺详细的地下水道地图图纸，再赶到黑色堡这里，时间上还很充足。而这条当时修建到一半便因为考虑到黑色堡完全问题而被迫放弃的的水道就是在过来的途中发现的。
黑色堡是布力诺最大且是最豪华的酒店，它们接待的人不是一方势力的小头头，就是从灰色地带或者从帝国中来到这里的大金主。当初设计师是打算将地下水道直通在黑色堡的下面，方便帮助每一天生活废水的排放。但是考虑到埋下这么大一个安全隐患在下面，什么人都能通过水道钻进去，便更改了设计，将黑色堡的水道设计成了半独立状态，与城市水道网络系统的接口只有一个，并且在安全等级上也派了人去看守。想要突破那里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
而这条当时废弃的线路只修到了一半，长度据卡西亚估计，可能只到了黑色堡酒店的外围那里，并未接近核心地带。
但这样也足够了，卡西亚只是想着用炸药的声音和局域上的震动来制造混乱，或者说是给那批与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对立的人制造机会而已。他没有想过要炸沉整个黑色堡。心里或许有这个想法，但他在交易大楼那里购买来的炸药量也是完全不够的。
而琳娜则负责在上面探查与全景地图上不一样的地方，以及观察黑色堡和车站周围的安全人员数量，大致判断其实力，方便在晚上的时候选择最合适的线路逃跑。
很快将凹坑挖好，卡西亚将数十个定时爆破弹调到同一时间，全部塞进了凹槽中。
躲在不远的一边，他照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一时半。
“上面的广场应该正非常热闹吧。”感叹的最后一个音符还未传荡出水道多远，一旁的十几个定向爆破弹准时响起了轰然的声音，闷响在狭窄的范围里面被不断压缩增幅着，卡西亚觉得自己耳朵里面集聚了一层蒙蒙的空气在那里，听声音都变得小了。
而水道上面的广场已经被一片热闹的人群所占据了。布力诺是建立一片缓坡上的，地下水道的结构是楼梯状，与地面相隔很深，下面的微弱动静完全被掩埋在了喧嚣的声音中，没有引起哪怕是一个人的注意。
肥硕的老鼠不失去它们灵活的速度，在水道里飞窜，远离了爆炸的地点。
灯光再次打过去的时候，蹲在那里的老鼠全都跑开了。小块被炸飞的混凝土碎块溅射出来，落在地面上一堆爬满霉菌的枯骨上。卡西亚站在原地等了一点时间，不远处有一个水道的出口，看见那里并无动静传来，他才放心没有引起人的注意，走了过去。
封口用的混凝土很多，里面还有一层烧结坚硬的红砖，它的整体厚度大概接近了一米。这么多年了，就连老鼠也未曾将这里钻出一个洞来。但罗克斯制作的爆破弹是专为在基地防护墙上开洞口的，对付这墙壁完全不存在问题。
一大块圆形建筑块已经从墙壁上完全脱落下来了，非常沉。卡西亚使劲把它向里面推进去，以便给他一个可以进去的缺口来。
“嘭”
坚硬笨重如同磐石的建筑块落倒向里面，激起的灰尘带着里面的空气回卷向了卡西亚凑过去的脸面。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强光灯的余晖照亮了他的那张变得惊讶的脸。
被永远封闭的废弃线路中，理应存在的东西是无尽深邃的黑暗，还有带着腐朽味道的空气。它们会如同不再跑过列车的轨道，会在不断循环的四季中长满铁锈，直到被雨水冲刷混进泥土中。但铺面而来的空气里面，除了灰尘万年不变的味道，便什么也没有了。
黑暗不在，腐朽的味道不在。相反，甚至还带有一点水汽。
前方百来米远的地方，卡西亚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脸庞上也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空气。
走进里面，地面算是干燥，灯光下的景物也是普通的地下水道景物，并没有特别之处。尽头处不是一片未挖掘的泥土，卡西亚在那里看见了数根粗壮的红铜管道，比一般供应蒸汽的管道大了十几倍，那微弱的灯光就是从几根管道下面传上来的。
“供应布力诺城市的蒸汽管道和电力管道不是应该埋在更浅层吗？”卡西亚心里跳了一下，隐隐有某种猜想，他加快脚步走过去。
管道还远远不止他眼前看见的几根，在这几根粗壮管子的背后，还有更多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管道延伸向了黑暗里面。数量几十左右，手电的灯光下，上面都有着不同的编号。
而向下看去，卡西亚终于看到了在前不久推开建筑块时捕捉到的那道微弱灯光的源头。
因为早上听过了琳娜说的话，他此刻隐隐猜测的东西没有错。黑色堡的地面下早就被挖空了，这对帝国矿源公司说来很简单。然后他们把这里建成了一个走私的交易集中地点。
第277章 感受
眼睛透过几十根管道间的缝隙，卡西亚看到了一片修建在地面下的宽阔广场，灯火通明，高度到他这里有百米左右。那里有铁路线，有货箱，有搬运机器，有吊装车，还有复数的穿着统一服饰的人。
他的眼睛通过缝隙有限的视角尽可能多的观察着下面的景物。地面下的低温让蒸汽的颜色变得更白了。
正有装好货物的火车亮起了前面的探灯，没有和地面上一样要鸣响汽笛声音。车身动了起来，在程亮的铁轨上缓缓跑动，驶过的方向大致上向着一旁的黑色堡车站。这是要借着车站的掩盖将地下走私的物品运送出去。这些列车会被安排在正常的货运列车时刻表里面，通过额外修建的铁路线将这些列车插进正常线路中，将他们完全正常化，以欺骗一些管理者的眼睛。
因为从布力诺出去其他区域的火车线路就只有那么几条，排除一些秘密在建设中的，无论是正常的交易货物，还是那些走私出去的商品，都得通过这几条线路。如何将走私的东西正常化，且不被发现，就是这些人需要解决的唯一问题了。
卡西亚踩在那几根红铜管道上，以获取更多的视线。他心里有些庆幸，布力诺的发展太过于迅速，很多工程都是加紧时间赶工出来的产物。按照常理，那一条废弃的水道是应该被彻底填埋的。而且在修建这地下交易点的时候，发现了水道的工程师们也该做同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头已经被封锁得严严实实了，他们也就没有把这条通道放在了心上。
视线因为移动而变得更加宽阔。下面的广场很大，至少刚才卡西亚看到的只是它极小的一角。连接地面的铁路线有十几条，上面装载货箱的列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远处的隧道里面开进来，没有停歇的时间。运出去的货物中矿石占了大头。矿石从矿山那里经由另外几条铁路线汇聚在这里，经过交易后再用火车运送给需要的客户。其他的货物便多为枪支弹药了，火炮和战车很多，一些绑着铁链的奴隶也好像在这里进行交接。
每一天来自各处的订单都非常多，很忙碌，下面的人员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卡西亚在他们头上的管道上跳跃的身影也没有人看到。
还有一点时间，卡西亚想摸清这里大致的情况，不说对接下来的晚会有用，或许它会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有点助力。他自己的任务就是关于布力诺中的一起走私交易，这里作为无意中发现的交易地点，今后他可能还会再次赶过来的。
大脑里一一记下这里的情况，卡西亚突然停顿在了原地，然后小心将身体藏在了管道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看见了几个人站在铁路线边上，正在说什么。周围有机器的噪音，不能捕捉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早上才看过了佛朗里的资料，上面就有粘照片。卡西亚认出了站在那里的其中一个人是佛朗里，穿着纯黑色的礼服，正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着话，指着身后的货箱，脸上在笑。
资料上说佛朗里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手术阶段大概刚走完第一阶段，或者还处在第一阶段后期的水准。没有上过像样子的学校，很多东西都是家族里面聘请的老师教授的。
卡西亚眯着眼睛看过去，感觉资料上说的不怎么准确。站在那里的佛朗里看上去比他自己都要年轻很多。这种年轻不是脸面上看上去的那种年轻，他的身上有属于青年男子的贵族气质。
这种年轻是感觉上的，那具肉体上的精力很旺盛，充满活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比之初春的发芽的植物也不为过。
或许是发现了卡西亚看过去的目光，佛朗里看向身边几人的头突然往这里看了过来，视线瞬间就扫视完了卡西亚所在的那片区域。
卡西亚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头，同时屏住呼吸，身体里面的所有生命活动特征都在一时间飞速往下降低着。
“怎么了，少爷？”管家佩里康看见了佛朗里脸上的疑虑，视线顺着看过去的同时问道。
佛朗里摇摇头，没有回应佩里康。他看去那里只有一片冰冷的管道和刺眼的灯光，刚才身体感应到的窥视感已经消失得没有踪迹了。
“少爷，伪装的交易货物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佩里康又问。
“不用了，晚会的准备我还要去审查，这里你负责就行。”佛朗里又看了上面的管道一眼，“记得多装一点炸药，袭击过我们的那批人不会放任这个机会的。”
“是。”
等到佛朗里离开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卡西亚都处在生命活动最低的状态，脑袋里的思考也在同一时间被清空了，不想任何事情。他把自己变成了冰冷的金属，和身后的管道融合在了一起。
好强的感知力，平常状态就快比上一个处于戒备中的狙击手了，多看了一眼，就差一点被发现了。卡西亚喘了几口气，调整着自己此刻的状态。
和资料上的出入非常大，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卡西亚回忆刚才感受到的，佛朗里看过来的极具掠夺感觉的视线，心里对交易大楼那里买来的资料升起了巨大的怀疑。
他和琳娜的计划有很多都是根据佛朗里的性格和实力去商量的，而判断佛朗里性格与实力标准的来源都是交易大楼那里买来的资料。现在亲眼看见佛朗里的感觉让他觉得计划的进行可能会出现诸多的麻烦。
“要么是交易大楼那里的情报出了错误，要么就是佛朗里的心思太深，在这几年时间里面一直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并不是一个靠着家族和父亲存活下来的人。”卡西亚跳回废弃的水道，赶回去告诉琳娜这个情况。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卡西亚想到了一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人，琳娜的妹妹茜拉，和琳娜同样身份的神职圣女。
第278章 进入（上）
“茜拉那边可能还有其他的情况。”卡西亚一面想，一面将挂在腰间的炸药布置好，全部绑在了同一根粗壮的蒸汽管道上面。
这些炸药都是从帝国矿源公司内部流到交易大楼的东西，专为爆破坚硬的山岩所设计调配出来的。用他们的东西来对付他们，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遇到的事情可能都是自己一手照成的。
最后放置了一枚定时爆破弹做为炸药的引信，根据机械手表调整到商量好的时间，卡西亚隐身返回地面。
炸药的数量很充足，将那一根蒸汽管道炸开一个缺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想到在格润绿洲亲身经历的蒸汽爆炸，卡西亚已经预想到了在晚会时间上，大部分人脸上会露出来的是何种表情了。
随后不久，他从两幢高高建筑的夹缝里面爬出地下水道。所有人都往黑色堡周围过去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看到。
将身上沾满水道味道的衣服丢弃，卡西亚换上备用衣服从既定的路线赶到黑色堡寂静的外围一角。前方传过来热闹的声音。今天，那里汇聚了太多的人。
卡西亚摸到一幢小房间里面，从窗户口轻松爬了进去。
“时间刚好，我还担心你迟到来着。”身影刚闪进房间，琳娜的声音就从正前方传来。
因为脸上和身上不同风格的装束，琳娜现在的样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化妆技巧在此刻让卡西亚感到惊叹。
“碰到了意外的情况，等下讲给你听，现在先按照计划行事。”卡西亚规规矩矩坐到琳娜的面前，凑过去脸让已经准备好的琳娜给他化妆。画笔和各种化妆品料立刻糊在了卡西亚细腻的皮肤上。
卡西亚在这时将关于在地下水道里面的情况一一向着琳娜讲述开。他自己的猜想也所说给了琳娜，等待她的判断和解释。她和茜拉是姐妹关系，同处于一个部落里面，干着一样的神职工作，关于其中的枝末问题，她的看法比卡西亚的胡乱思考要好很多。
“和资料上的介绍不相符？”琳娜重复了这句话很多次，途中在卡西亚脸上的画笔也停顿了一下。
“情况是我刚才说的那般，资料上的文字所写和我切身实际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卡西亚动了动嘴唇说，“你看刚才那种猜测有无可能，或许佛朗里已经知道了巨鲸的方法，并在十几天时间里就在自己身上付诸实践了。我还是很相信交易大楼那里贩卖出来的物品的真实可靠性的。”
琳娜没有说话，脸上有凝重的表情。卡西亚感觉到她画在自己脸上的笔触变得重了。此刻两者间的沉默向卡西亚说明了问题的答案。
他想到了自己在前不久与赛维娜交战时的场景。佛朗里现在的情况是否和那时的自己相似，或者说他的大脑早在十几天前就被龙类组织占据了。他在地下广场那里见到的佛朗里，其实是一具妄图复活成为卡西亚尚未见过的龙类的怪物。据赛维娜的说来讲，佛朗里现在极有可能正在走向死亡。实验室里的结果已经表明，龙类组织上还有“意识”这种类似本能的东西，但想要通过一块单独的肉块成长为一头完整的龙类来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琳娜将卡西亚脸上的妆全部弄完了，这个问题也没有被卡西亚想得透彻。
他接过琳娜递来的衣服。今天的温度很低，卡西亚可以找到借口穿得更厚一点，以便在身上藏更多的武器装备。两者的礼服都是临时买来的货色，算不上高级，但合身是绝对说得上的。
最后没有再去钻佛朗里身上的问题，他们在小屋里面分开，混进了人群里面，从不同的地方向黑色堡那里汇聚过去。
黑色堡是圆扁的形状，里面的空间巨大，可以容下很多人来。那里面有巨大的舞台，扩声系统也做得很精细，相互之间的干涉就连手术者也很难去辨识出来。这也是他即作为酒店，又作为歌剧院的主要原因。
第一次来到这里，广场上的人流很有秩序，没有出现混乱的情况。一旁属于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的守备军全副武装，抱着火铳五人一岗到处巡逻着。他们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在人群里面特别扎眼，很容易被辨识出来。
有着他们的威慑力在，来着这里的商人还有顾客都很老实，相互之间都保持着克制的情绪。
随着人群在黑色堡前面闲逛了一圈，卡西亚摸清了基本地形，也将这些巡逻守备军的绕行路线和规律清楚记在了心里面。而后，他看向了面前巨大的黑色堡，它甚至遮掩住了一片天空，露出狰狞的锋利建筑轮廓。上面有催人低下头颅的压迫感。
不愧是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联合修建起来的，近乎力学上极限的结构也被他们完美设计了出来。以帝国矿源公司建造那些大型采矿机械的实力和经验，是非常容易且轻松的就能在缓坡上造出这样的酒店建筑。
进入口一共有十二个，相隔三十度角排列在黑色堡圆形的底盘上面。
门口铺上了软软的红地毯，鲜花鲜艳得好像是凿穿了时间线，从春季里采摘过来的。穿着有些许暴露的女迎宾人员个个带着可人的脸，布满笑意，声音里面的酥脆感还是卡西亚第一次感受到。
空气中弥漫着不能用形容词来描述的味道，里面混合了太多的东西，花香、酒香和不同香水的味道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成分。甚至在卡西亚自己动了动鼻子后，还闻到了弹药的硝烟味。
天空上的卷云层很厚，下面的光线昏暗，黑色堡周围的灯具在今天提早被打开了。不同颜色的汽灯也早早在电流的力量下被点亮，将黑色堡如同一颗璀璨的钻石般拱在中间衬托着。
卡西亚踏着软地毯走过前面明亮的通道，头顶上裸露出来的钢铁柱子和维稳结构在灯光渲染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在这些钢铁架子上面，卡西亚还发现了帝国矿源公司的其他守备军。那是狙击手、观察员和通讯兵三人组成的狙击小队。他们选择了合适的位置藏在了黑色堡上面，保证着此次晚会的安全。
卡西亚觉得自己和地下水道之间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否则不会每到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都会想着和现在一样，打着强光手电往水道里面钻了。
味道很不好闻，在格润绿洲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的卡西亚也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的气味。那是无数尸体一起在阴暗的地方慢慢被霉菌爬满并消化的异味。即使在他看来，这里面的老鼠绝对要比格润绿洲那里还要多上好几倍来。但是面对数量庞大，并且每天都在被扔进来的人类尸体，它们也终于出现了吃不消的时候。
“有人说过想看一个城市的真实面貌，只要钻进它的地下水道里面去逛一圈就行了。以前不怎么相信，但现在我觉这话好像没毛病。”卡西亚一个人自言自语，脚下随意一扫，就是一堆腐朽发黑的骨头。水道角落边上堆砌起了一垒头骨，上面毫无意外，全部都布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弹孔。这里盘踞起来的老鼠也不怕生人，并且个头极其肥硕，即便是有猫来了，卡西亚想猫也是对付不了的。
灯光下的老鼠全部亮起了精光闪烁的眼睛，也不跑，甚至有些具有极强攻击性的老鼠还飞窜过来啃咬卡西亚的脚。
看了一眼地图，根据脚步数计算距离刚好够了，卡西亚才停下脚步，然后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第276章 地下
黑色堡修建的时间和布力诺不一致，它是在布力诺兴起过后建成的地标建筑。下面的地下水道还有一种崭新的味道，这里没有多少雨水，头顶上的那片糊上去的混凝土看上去和刚干结的混凝土块没有什么两样。
强光手电的光束打在水道的一边，那里的混凝土颜色比周围的颜色要浅一点，是过后才弄上去的。对比之下的差异非常明显，呈现一个缺口的形状，这是后来才被重新封锁起来的另外一条水道线路。
卡西亚将强光手电绑在腰间，取出提前准备的小铁锹，确定了在这一条长长的水道里面，除了自己和那一只只跑动的老鼠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人存在后，这才开始顺着那道缺口的形状敲击出小凹槽。
这是为了放那些定时爆破弹用的小坑，在上午和琳娜商量后，卡西亚决定还是选择自己最熟悉和擅长的方面来做为此次任务的突破口。他们现在的计划只缺少必要的混乱性，为了保证在晚会上的行动可以顺利进行，卡西亚还是觉得得给他们添加一点东西才行。将可能性全部放在别人的身上，他和琳娜都感觉心里不安。
于是在商议完成后，他们从小旅馆出发先去了交易大楼，买了布力诺详细的地下水道地图图纸，再赶到黑色堡这里，时间上还很充足。而这条当时修建到一半便因为考虑到黑色堡完全问题而被迫放弃的的水道就是在过来的途中发现的。
黑色堡是布力诺最大且是最豪华的酒店，它们接待的人不是一方势力的小头头，就是从灰色地带或者从帝国中来到这里的大金主。当初设计师是打算将地下水道直通在黑色堡的下面，方便帮助每一天生活废水的排放。但是考虑到埋下这么大一个安全隐患在下面，什么人都能通过水道钻进去，便更改了设计，将黑色堡的水道设计成了半独立状态，与城市水道网络系统的接口只有一个，并且在安全等级上也派了人去看守。想要突破那里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
而这条当时废弃的线路只修到了一半，长度据卡西亚估计，可能只到了黑色堡酒店的外围那里，并未接近核心地带。
但这样也足够了，卡西亚只是想着用炸药的声音和局域上的震动来制造混乱，或者说是给那批与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对立的人制造机会而已。他没有想过要炸沉整个黑色堡。心里或许有这个想法，但他在交易大楼那里购买来的炸药量也是完全不够的。
而琳娜则负责在上面探查与全景地图上不一样的地方，以及观察黑色堡和车站周围的安全人员数量，大致判断其实力，方便在晚上的时候选择最合适的线路逃跑。
很快将凹坑挖好，卡西亚将数十个定时爆破弹调到同一时间，全部塞进了凹槽中。
躲在不远的一边，他照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一时半。
“上面的广场应该正非常热闹吧。”感叹的最后一个音符还未传荡出水道多远，一旁的十几个定向爆破弹准时响起了轰然的声音，闷响在狭窄的范围里面被不断压缩增幅着，卡西亚觉得自己耳朵里面集聚了一层蒙蒙的空气在那里，听声音都变得小了。
而水道上面的广场已经被一片热闹的人群所占据了。布力诺是建立一片缓坡上的，地下水道的结构是楼梯状，与地面相隔很深，下面的微弱动静完全被掩埋在了喧嚣的声音中，没有引起哪怕是一个人的注意。
肥硕的老鼠不失去它们灵活的速度，在水道里飞窜，远离了爆炸的地点。
灯光再次打过去的时候，蹲在那里的老鼠全都跑开了。小块被炸飞的混凝土碎块溅射出来，落在地面上一堆爬满霉菌的枯骨上。卡西亚站在原地等了一点时间，不远处有一个水道的出口，看见那里并无动静传来，他才放心没有引起人的注意，走了过去。
封口用的混凝土很多，里面还有一层烧结坚硬的红砖，它的整体厚度大概接近了一米。这么多年了，就连老鼠也未曾将这里钻出一个洞来。但罗克斯制作的爆破弹是专为在基地防护墙上开洞口的，对付这墙壁完全不存在问题。
一大块圆形建筑块已经从墙壁上完全脱落下来了，非常沉。卡西亚使劲把它向里面推进去，以便给他一个可以进去的缺口来。
“嘭”
坚硬笨重如同磐石的建筑块落倒向里面，激起的灰尘带着里面的空气回卷向了卡西亚凑过去的脸面。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强光灯的余晖照亮了他的那张变得惊讶的脸。
被永远封闭的废弃线路中，理应存在的东西是无尽深邃的黑暗，还有带着腐朽味道的空气。它们会如同不再跑过列车的轨道，会在不断循环的四季中长满铁锈，直到被雨水冲刷混进泥土中。但铺面而来的空气里面，除了灰尘万年不变的味道，便什么也没有了。
黑暗不在，腐朽的味道不在。相反，甚至还带有一点水汽。
前方百来米远的地方，卡西亚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脸庞上也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空气。
走进里面，地面算是干燥，灯光下的景物也是普通的地下水道景物，并没有特别之处。尽头处不是一片未挖掘的泥土，卡西亚在那里看见了数根粗壮的红铜管道，比一般供应蒸汽的管道大了十几倍，那微弱的灯光就是从几根管道下面传上来的。
“供应布力诺城市的蒸汽管道和电力管道不是应该埋在更浅层吗？”卡西亚心里跳了一下，隐隐有某种猜想，他加快脚步走过去。
管道还远远不止他眼前看见的几根，在这几根粗壮管子的背后，还有更多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管道延伸向了黑暗里面。数量几十左右，手电的灯光下，上面都有着不同的编号。
而向下看去，卡西亚终于看到了在前不久推开建筑块时捕捉到的那道微弱灯光的源头。
因为早上听过了琳娜说的话，他此刻隐隐猜测的东西没有错。黑色堡的地面下早就被挖空了，这对帝国矿源公司说来很简单。然后他们把这里建成了一个走私的交易集中地点。
第277章 感受
眼睛透过几十根管道间的缝隙，卡西亚看到了一片修建在地面下的宽阔广场，灯火通明，高度到他这里有百米左右。那里有铁路线，有货箱，有搬运机器，有吊装车，还有复数的穿着统一服饰的人。
他的眼睛通过缝隙有限的视角尽可能多的观察着下面的景物。地面下的低温让蒸汽的颜色变得更白了。
正有装好货物的火车亮起了前面的探灯，没有和地面上一样要鸣响汽笛声音。车身动了起来，在程亮的铁轨上缓缓跑动，驶过的方向大致上向着一旁的黑色堡车站。这是要借着车站的掩盖将地下走私的物品运送出去。这些列车会被安排在正常的货运列车时刻表里面，通过额外修建的铁路线将这些列车插进正常线路中，将他们完全正常化，以欺骗一些管理者的眼睛。
因为从布力诺出去其他区域的火车线路就只有那么几条，排除一些秘密在建设中的，无论是正常的交易货物，还是那些走私出去的商品，都得通过这几条线路。如何将走私的东西正常化，且不被发现，就是这些人需要解决的唯一问题了。
卡西亚踩在那几根红铜管道上，以获取更多的视线。他心里有些庆幸，布力诺的发展太过于迅速，很多工程都是加紧时间赶工出来的产物。按照常理，那一条废弃的水道是应该被彻底填埋的。而且在修建这地下交易点的时候，发现了水道的工程师们也该做同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头已经被封锁得严严实实了，他们也就没有把这条通道放在了心上。
视线因为移动而变得更加宽阔。下面的广场很大，至少刚才卡西亚看到的只是它极小的一角。连接地面的铁路线有十几条，上面装载货箱的列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远处的隧道里面开进来，没有停歇的时间。运出去的货物中矿石占了大头。矿石从矿山那里经由另外几条铁路线汇聚在这里，经过交易后再用火车运送给需要的客户。其他的货物便多为枪支弹药了，火炮和战车很多，一些绑着铁链的奴隶也好像在这里进行交接。
每一天来自各处的订单都非常多，很忙碌，下面的人员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卡西亚在他们头上的管道上跳跃的身影也没有人看到。
还有一点时间，卡西亚想摸清这里大致的情况，不说对接下来的晚会有用，或许它会对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有点助力。他自己的任务就是关于布力诺中的一起走私交易，这里作为无意中发现的交易地点，今后他可能还会再次赶过来的。
大脑里一一记下这里的情况，卡西亚突然停顿在了原地，然后小心将身体藏在了管道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看见了几个人站在铁路线边上，正在说什么。周围有机器的噪音，不能捕捉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早上才看过了佛朗里的资料，上面就有粘照片。卡西亚认出了站在那里的其中一个人是佛朗里，穿着纯黑色的礼服，正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着话，指着身后的货箱，脸上在笑。
资料上说佛朗里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手术阶段大概刚走完第一阶段，或者还处在第一阶段后期的水准。没有上过像样子的学校，很多东西都是家族里面聘请的老师教授的。
卡西亚眯着眼睛看过去，感觉资料上说的不怎么准确。站在那里的佛朗里看上去比他自己都要年轻很多。这种年轻不是脸面上看上去的那种年轻，他的身上有属于青年男子的贵族气质。
这种年轻是感觉上的，那具肉体上的精力很旺盛，充满活力，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比之初春的发芽的植物也不为过。
或许是发现了卡西亚看过去的目光，佛朗里看向身边几人的头突然往这里看了过来，视线瞬间就扫视完了卡西亚所在的那片区域。
卡西亚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头，同时屏住呼吸，身体里面的所有生命活动特征都在一时间飞速往下降低着。
“怎么了，少爷？”管家佩里康看见了佛朗里脸上的疑虑，视线顺着看过去的同时问道。
佛朗里摇摇头，没有回应佩里康。他看去那里只有一片冰冷的管道和刺眼的灯光，刚才身体感应到的窥视感已经消失得没有踪迹了。
“少爷，伪装的交易货物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佩里康又问。
“不用了，晚会的准备我还要去审查，这里你负责就行。”佛朗里又看了上面的管道一眼，“记得多装一点炸药，袭击过我们的那批人不会放任这个机会的。”
“是。”
等到佛朗里离开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卡西亚都处在生命活动最低的状态，脑袋里的思考也在同一时间被清空了，不想任何事情。他把自己变成了冰冷的金属，和身后的管道融合在了一起。
好强的感知力，平常状态就快比上一个处于戒备中的狙击手了，多看了一眼，就差一点被发现了。卡西亚喘了几口气，调整着自己此刻的状态。
和资料上的出入非常大，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卡西亚回忆刚才感受到的，佛朗里看过来的极具掠夺感觉的视线，心里对交易大楼那里买来的资料升起了巨大的怀疑。
他和琳娜的计划有很多都是根据佛朗里的性格和实力去商量的，而判断佛朗里性格与实力标准的来源都是交易大楼那里买来的资料。现在亲眼看见佛朗里的感觉让他觉得计划的进行可能会出现诸多的麻烦。
“要么是交易大楼那里的情报出了错误，要么就是佛朗里的心思太深，在这几年时间里面一直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并不是一个靠着家族和父亲存活下来的人。”卡西亚跳回废弃的水道，赶回去告诉琳娜这个情况。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卡西亚想到了一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人，琳娜的妹妹茜拉，和琳娜同样身份的神职圣女。
第278章 进入（上）
“茜拉那边可能还有其他的情况。”卡西亚一面想，一面将挂在腰间的炸药布置好，全部绑在了同一根粗壮的蒸汽管道上面。
这些炸药都是从帝国矿源公司内部流到交易大楼的东西，专为爆破坚硬的山岩所设计调配出来的。用他们的东西来对付他们，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遇到的事情可能都是自己一手照成的。
最后放置了一枚定时爆破弹做为炸药的引信，根据机械手表调整到商量好的时间，卡西亚隐身返回地面。
炸药的数量很充足，将那一根蒸汽管道炸开一个缺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想到在格润绿洲亲身经历的蒸汽爆炸，卡西亚已经预想到了在晚会时间上，大部分人脸上会露出来的是何种表情了。
随后不久，他从两幢高高建筑的夹缝里面爬出地下水道。所有人都往黑色堡周围过去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看到。
将身上沾满水道味道的衣服丢弃，卡西亚换上备用衣服从既定的路线赶到黑色堡寂静的外围一角。前方传过来热闹的声音。今天，那里汇聚了太多的人。
卡西亚摸到一幢小房间里面，从窗户口轻松爬了进去。
“时间刚好，我还担心你迟到来着。”身影刚闪进房间，琳娜的声音就从正前方传来。
因为脸上和身上不同风格的装束，琳娜现在的样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化妆技巧在此刻让卡西亚感到惊叹。
“碰到了意外的情况，等下讲给你听，现在先按照计划行事。”卡西亚规规矩矩坐到琳娜的面前，凑过去脸让已经准备好的琳娜给他化妆。画笔和各种化妆品料立刻糊在了卡西亚细腻的皮肤上。
卡西亚在这时将关于在地下水道里面的情况一一向着琳娜讲述开。他自己的猜想也所说给了琳娜，等待她的判断和解释。她和茜拉是姐妹关系，同处于一个部落里面，干着一样的神职工作，关于其中的枝末问题，她的看法比卡西亚的胡乱思考要好很多。
“和资料上的介绍不相符？”琳娜重复了这句话很多次，途中在卡西亚脸上的画笔也停顿了一下。
“情况是我刚才说的那般，资料上的文字所写和我切身实际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卡西亚动了动嘴唇说，“你看刚才那种猜测有无可能，或许佛朗里已经知道了巨鲸的方法，并在十几天时间里就在自己身上付诸实践了。我还是很相信交易大楼那里贩卖出来的物品的真实可靠性的。”
琳娜没有说话，脸上有凝重的表情。卡西亚感觉到她画在自己脸上的笔触变得重了。此刻两者间的沉默向卡西亚说明了问题的答案。
他想到了自己在前不久与赛维娜交战时的场景。佛朗里现在的情况是否和那时的自己相似，或者说他的大脑早在十几天前就被龙类组织占据了。他在地下广场那里见到的佛朗里，其实是一具妄图复活成为卡西亚尚未见过的龙类的怪物。据赛维娜的说来讲，佛朗里现在极有可能正在走向死亡。实验室里的结果已经表明，龙类组织上还有“意识”这种类似本能的东西，但想要通过一块单独的肉块成长为一头完整的龙类来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琳娜将卡西亚脸上的妆全部弄完了，这个问题也没有被卡西亚想得透彻。
他接过琳娜递来的衣服。今天的温度很低，卡西亚可以找到借口穿得更厚一点，以便在身上藏更多的武器装备。两者的礼服都是临时买来的货色，算不上高级，但合身是绝对说得上的。
最后没有再去钻佛朗里身上的问题，他们在小屋里面分开，混进了人群里面，从不同的地方向黑色堡那里汇聚过去。
黑色堡是圆扁的形状，里面的空间巨大，可以容下很多人来。那里面有巨大的舞台，扩声系统也做得很精细，相互之间的干涉就连手术者也很难去辨识出来。这也是他即作为酒店，又作为歌剧院的主要原因。
第一次来到这里，广场上的人流很有秩序，没有出现混乱的情况。一旁属于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的守备军全副武装，抱着火铳五人一岗到处巡逻着。他们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在人群里面特别扎眼，很容易被辨识出来。
有着他们的威慑力在，来着这里的商人还有顾客都很老实，相互之间都保持着克制的情绪。
随着人群在黑色堡前面闲逛了一圈，卡西亚摸清了基本地形，也将这些巡逻守备军的绕行路线和规律清楚记在了心里面。而后，他看向了面前巨大的黑色堡，它甚至遮掩住了一片天空，露出狰狞的锋利建筑轮廓。上面有催人低下头颅的压迫感。
不愧是帝国矿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团联合修建起来的，近乎力学上极限的结构也被他们完美设计了出来。以帝国矿源公司建造那些大型采矿机械的实力和经验，是非常容易且轻松的就能在缓坡上造出这样的酒店建筑。
进入口一共有十二个，相隔三十度角排列在黑色堡圆形的底盘上面。
门口铺上了软软的红地毯，鲜花鲜艳得好像是凿穿了时间线，从春季里采摘过来的。穿着有些许暴露的女迎宾人员个个带着可人的脸，布满笑意，声音里面的酥脆感还是卡西亚第一次感受到。
空气中弥漫着不能用形容词来描述的味道，里面混合了太多的东西，花香、酒香和不同香水的味道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成分。甚至在卡西亚自己动了动鼻子后，还闻到了弹药的硝烟味。
天空上的卷云层很厚，下面的光线昏暗，黑色堡周围的灯具在今天提早被打开了。不同颜色的汽灯也早早在电流的力量下被点亮，将黑色堡如同一颗璀璨的钻石般拱在中间衬托着。
卡西亚踏着软地毯走过前面明亮的通道，头顶上裸露出来的钢铁柱子和维稳结构在灯光渲染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在这些钢铁架子上面，卡西亚还发现了帝国矿源公司的其他守备军。那是狙击手、观察员和通讯兵三人组成的狙击小队。他们选择了合适的位置藏在了黑色堡上面，保证着此次晚会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