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88节
“那我应该感谢他才行。”这边说，他的硬底皮鞋踏在地上，啪嗒啪嗒走向面前不大的酒店。
“往后你会找到感谢他的机会的。但现在你只需要排查清楚那些提前到来的灰色地带的人藏在哪里，并且和那批货物相互交换的东西是什么就行了。最后哪批东西最有价值，我们就向哪批货物下手。”
“真是好打算，不知道你那些队友们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会怎么想呢？”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他们朝着理想的方向前进的。”那边传来轻笑，“对了，在排查的时候，也记得注意第八个人的动向。他现在应该也来到布力诺了，是谁我们现在还是未知的，我不想到时候因为他而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知道了。”
、、、、、、
托尔刚和柜台处的接待人员聊完回来，和平时一样坐在酒店一角，看着大厅门外发呆。今天出去的人很多，可是雇佣保护向导的人很少。本来还想做那个老实人卡西亚的生意，但卡西亚今天下午出去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出了事情。
第269章 嗅觉
昨天晚上出了大事情，今天托尔出去的时候，感觉布力诺的空气都变了一个味道。街道上难得一见的三原色集团和帝国矿源公司的守备军，今天在街道上一批一批的出现，归附他们公司下的那些小势力也成批出动了，到处窜动，他们的眼睛和水道里面的老鼠一样，冒着精光。
随着刚出现在交易大楼里面，就被贴上了佛朗里标签的奴隶琳娜在路途中被人劫走，做帝国矿源公司边角生意的道顿家族里的罗克斯·道顿被杀死，还有两天后将会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里面举行的晚会和交易会，布力诺在变得热闹起来的时候，隐藏在其中的危险也越来越突出。
托尔作为一个酒店里面的普通保护向导，手上没有佛朗里送出来的请帖。但在当天下午和晚上，黑色堡周围的广场那里他们却是可以过去凑个热闹的。据说一些同样没有受到邀请的商人会在广场那里举办另外一个交易会，算是借着帝国矿源公司举办此行晚会的热度，来赠一点热闹和生意。
那个时候肯定会非常混乱吧？在托尔想着要不要两天后去黑色堡那里看看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踏击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从思考中退了出来。
他的目光偏转过去，就看见一个身材极致标准的男子穿着一双白灰色的皮鞋走在大厅的木板上。裤子是相同的颜色，衣服是相同的颜色，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是相同的颜色，都是白灰色。连着这名男子的脸、脖颈以及手背，都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白色感觉。出了那双不甚清澈的金色眼睛，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就只有他手上拿着的那根漆黑手杖是与整体颜色不搭调的东西了。
男子身上很有气质，那是不用特意去表现，就通过平常的一举一动，优雅的步调，温柔的向柜台那里的工作人员询问办理住房的手续，便能看出他身上极具家族素养的气息来。
看了几眼，好像是被感觉到了，男子走向升降机的时候看了托尔一眼。随即防护门就被关上，阻挡了两者间的视线。
托尔在那道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身体一震，心脏好像被他手里拿着的那把手杖重重敲击了一次般，“咚咚”地跳动，感觉全身都凉了。
刚好大厅外有风吹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天气冷了，是应该把暖气打开了。”托尔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想。虽然现在才是夏末秋初时节，但在这片连绵起来的山脉里面，季风吹不进来，气候与面前的世界多少有些差别。
升降机里只有男子一个人，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防护门打开，升降机稳稳停在了既定的楼层上。男子转过了一个前面的弯，面前出现一条笔直，但长度尚且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好像贴墙纸一样，贴着几扇平滑的门。
他看了看拿着的密码卡片上的数字，找到了对应的门，将之插进卡槽里面，将门打开。一只脚踏进了漆黑的房间里。然后他想起了什么，另外一只脚迟迟没有跟上前脚的步伐，停在了原地。他在这时转过了身体，看向了与他自己房门斜向相对的另一个房间的门。
那扇门没有什么特别，和自己身旁的门一般无二，上面传来冰冷感。
那里面存在着什么东西，让男子灵敏的嗅觉嗅到了某种味道，其中也带着他曾经熟悉过的感觉，当然不是气味上的，而是在精神上的感触。那里有什么我以前接触过的人，或者是我在意过且印象深刻的人存在吗？男子想不通这种不用手去触摸，就能被空气的重量压垮的联系。最后他转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
托尔打开了大厅里面的暖气，惹得柜台的工作人员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
“年轻人就要注意节制，可不要晚上尽在外面乱逛，把自己的身体拖累下去了。”
托尔岁数不大，甚至还未达到成年的年龄，只是布力诺和家庭环境的影响，让他看上去颇为成熟。足足花了十来秒钟才在大脑里面反应出这句话的具体含义，托尔的脸和耳朵瞬间就红完了。
想不出反驳的语句，托尔认为在这样的话题上解释什么，只可能越描越黑，就没有接工作人员的话，自己独自回到了大厅的一角。
“托尔先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还没有走回去自己的座位，托尔就听到背后有人在给他打招呼。
他转过身，昨天晚上的雇主卡西亚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昨天完全没有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脸。
“卡西亚先生，每一次这么晚回来，可是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啊。”托尔用手摸着自己发红发热的耳垂说。大厅的铜钟上，时针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指向凌晨十二时半了。
看今天不可能会有事情做了，托尔和卡西亚一起进了升降机。短暂的上升时间里面，托尔提醒了卡西亚几次不要在外面停留得太晚，最近外面会很乱，危险也会丛生。说完这些话，升降机刚好来到他要到的楼层那里。
相互说了有一个好的晚上，卡西亚独自一人上了更高的楼层。眨眼睛的功夫，面前的防护门就已经打开了，“叮”的提示音打断了卡西亚正在思考的事情。他和琳娜要混进即将在黑色堡举行的晚会，那张代表身份的请帖现在还是一个问题。从罗克斯小基地里面搬出来的武器也得找时间卖出去才好，那种数量，他和琳娜完全用不到。
而且自己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但现在卡西亚也不慌张，时间还有很多，他想等到先将琳娜的事情解决完成后，再来一点点弄清任务的脉络。而且除了他自己，不是还有其他七个一同执行任务的学生在吗？说不定这一次任务都用不着他去参与，就能在这段时间里面不为人知的完成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进入到走廊里，卡西亚摸出裤袋里的密码卡片，刚站定在自己的门前，要去插密码卡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自己斜对角的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呼吸在这时屏住了，眼睛里面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全身的触觉里面，那里好像有他熟悉的味道。
第270章 错开
保持塑雕般的姿势有几秒钟的时间，卡西亚细细搜索了脑袋里面所有被隐藏起来的记忆，想要通过相互间的对比来找出这种熟悉感觉的源头是来自于曾经以往的何处。但是这似乎没有重量的感触在他脑袋里的思想开始转动的时候，就从他的精神触感里面消失得干干净净，很彻底。
想要再去抓住它的时候，卡西亚除了能将眼睛里那扇和自己房间一模一样的门如同照片般记在脑海里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情了。没有可以对比的事物，脑袋里的思绪也在同一时刻停止。
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在轻轻的房门闭合的声音下，笔直但不长的走廊下一刻就陷入了寂静。
卡西亚把伪装成行李的钢剑放在了桌子上，两把手枪也并排在了钢剑的一边。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除了深夜里面还在酒店边上吃宵夜的那群人，大街上只有路灯。
拉上窗帘，卡西亚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将明天需要做的事情大致在脑袋里形成一条完整的流程，这才进了浴室中。洗完澡后，看了一会儿从酒店大厅中拿过来的书，便熄灯睡下了。
进到军部学校里面学习了这么久，完全熟睡的睡眠已经失去多时。躺在床上的卡西亚是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
时间大概在凌晨三时到四时左右，卡西亚根据身体上的生物钟判断得出这个时间段。他听到了交火的声音，热闹得好像烟火大会一样，布力诺所有其他的声音在今天晚上都是商量好的一样，全部沉默在了黑暗里面，只有不知从布力诺何处地域传来的炮火声音传荡了开来，笼罩了一大片区域。
炮火的声音持续了并不久，它一直都是独响，没有任何杂音去打扰他的演奏。在不到四时半的时间，声音就完全停歇了下去。整个布力诺在之后还沉寂了一会儿，才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中。
卡西亚住下的酒店中，在炮火响起的时候有一些骚动，然后又立刻归于平静。晚上的这些事情都时有发生，只是这一次的动静着实大了一点。
很早就起床了，只要感觉身体的休息已经足够，卡西亚就认为没有要继续呆在床上的理由。现在他们的休息都是依据是否休息足够来计算范围，而不再以休息时间来考量。
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只是用作伪装的行李由黑色变成了白色。卡西亚出了门，去往升降机那里的时候，眼睛也不忘记多看了斜对角的那道门几次，脑袋里的思考在这时又接续上了。
很想去敲一敲门，看看里面住着的人到底会是谁。为此，卡西亚的脚步在走过那道门前的时候，都下意识放慢了。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卡西亚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谈的人，打开门后若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时，应该怎么办？他心里在处理这些事情时有些害怕，甚至说成对陌生人的惶恐也是可行的。正值青春时期的他被完全闷在了蒸汽工厂里面，五年时间与零件齿轮为伴，说话的时候，它们也不会回答卡西亚一个字，只有无言的沉默留在了卡西亚的心里。
转过走廊上的拐角，卡西亚听到了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那时正是他面前升降机防护门刚好打开，他提起脚走进去的时刻。他觉得自己肯定和什么东西完美错开了。
走廊里面，穿着全套灰白色礼服的男子笔直地站在门前，手里提着小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拿着漆黑的拐杖，杵在地上。他的头偏转了一个小角度，眼睛直视着前方那道冰冷的钢铁块般的门，有几秒钟时间没有移开。
在心里面考量了一下，他走到了那道门前，把行李放在了脚边，抬起手扣响了门。男子的骨头好像钢铁，叩击铁门的声音如同是在用铁锤轻轻敲打烧红的铁块，让这条走廊上的空气都带上了敲门声的震动频率。
但是敲击了几次过后，门后面还是一片沉寂，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的声音。
“这么早就出去了吗？”那个男子提起自己的行李时说道，转身走向了升降机那里。
、、、、、、
“很准时，等了有多久了？”琳娜跳上昨晚连夜经过涂改的大货车。车身上属于罗克斯个人基地的标识和特征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粗狂和久经旅途的模样。晚上花时间搞上去的泥浆和沾染油污的灰尘被早晨充满水汽的空气侵染，观看的实感更加亲切和真实。
现在他们两个是拿着大批优质武器从外地赶来布力诺，准备大赚一笔的武器商人。
大货车启动，开在宽阔大路上。时间不早了，卡西亚他们周围满是其他装满各种商品的大卡车，都向着那几幢交易大楼开过去。
“昨天晚上可有听到声音？”琳娜将观察周围环境的目光转过来投在卡西亚菱角分明的脸上，那张脸上一直都严肃着，少有其他的表情。
“听到了。”卡西亚回答，“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早出来的时候，看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对，并且也在避免谈到这件事。”
“很正常的现象，毕竟是帝国矿源公司吃了一个大亏。在你们帝国中这般庞大的势力，脸面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心里清楚这一点，这种最容易牵扯到怒火的时候，他们不小心管好自己的嘴巴，最后倒霉的将是他们自己。”琳娜说，“明天就要举行盛大的晚会了，但是在不久前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帝国矿源公司现在一定处在火头上吧。而不知道是你们帝国中哪个势力里面的人，竟然敢这般和帝国矿源公司硬碰硬，时间选择上也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可以给我说说你们帝国中能和帝国矿源比肩的势力么，突然有了兴趣。和火焰联盟接壤了大片面积，我的部落已经算是彻底完蛋了，以后说不定我也会来你们帝国中逛逛。”琳娜接着说，“就算不来到帝国，但也至少是灰色地带那一圈范围。”
“可以。”卡西亚说，一面开车，一面告诉了琳娜他所了解的帝国势力的分布。
第271章 袭击
“听着真是一个混乱的国家啊。”琳娜感叹，“你们帝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存在千年还真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情。”
“不用惊讶，这种混乱在不久后还会被持续扩大的。火焰联盟是什么情况，和帝国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卡西亚问道，超过帝国范围以外的知识，书上少有介绍。
“是不一样，里面只有一股势力存在，由他控制着整个火焰联盟。其他小部落间的争斗，都只是这个超级势力里各派系间的争斗而已。并且火焰联盟和左相大陆上的相互牵扯甚多，这其中的关系根本说不清楚，”琳娜无奈笑了笑，“快到了，以后再谈这个话题吧，我想有时间的。”
卡西亚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你认为昨天晚上袭击了帝国矿源公司运送货物的队伍的人，会是你说的这些帝国势力中的一个来吗？”琳娜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对帝国不怎么了解，在这些事情上，她想看看卡西亚的判断，“那批人准备充分，帝国矿源的守备军素质也很强。但战斗刚打响，帝国矿源公司就被压下了势头。敌人火力凶猛，混杂在其中的数量众多的奇异者让战斗很快就束了。最后以帝国矿源公司的失败告终，那批货物没能等待救援队的到达，就被拿走了最为核心，也是最为值钱的东西，好像是很珍贵的能源物质。”
“能源物质吗？”卡西亚口中复述着这几个字，他想到了自己和司机大叔来这里之前，遇到的那辆巨型卡车，那是被袭击的三原色集团的卡车。作为姐妹一般的两家巨头公司，先后都在短时间里面遭受到了袭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明晚即将举行晚会，而帝国矿源公司将一场交易会作为重头节目放在了晚会里面。袭击帝国矿源公司的人的目标会不会是这次交易会上的物品？能吸引到晚会上的那些人的眼睛，这些物品折算下来的价值都是极为庞大的。金钱在很多时候都是促使人做出行动的本源动力。
“想到什么了？”琳娜看见卡西亚呆滞的目光问。
“没有，发呆而已。”卡西亚指了指前面，“到了，卖掉这批货物后，我们下午还要搞定请帖的事情，不要忘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还有黑色堡那边的建筑结构及周边环境需要探查，今天可能又会忙到很晚。”
“没事，和你在一起是不会感觉到累的。”琳娜想开一个小玩笑，用颇具诱惑的声音说。但是一旁的卡西亚完全没有反应，只是说了一声“谢谢”，便让驾驶室里的空气淡漠了。
、、、、、、
这里是布力诺繁华的地域，街道和两边的建筑都不甚华美。墙壁和地面上也难得不见弹孔和火炮爆炸的痕迹。即使接近傍晚的天气不甚好，但来到这里的行人也自觉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伪装，带着笑容走在大街上。
“很难想象你也会有迟到的时候。”文雅的酒馆里面，一处向阳的没有太阳光芒的安静角落，漂亮的女子穿着适合出行的简单着装。上身是格子衫，裤子也宽松，很能显出她细长的腿，只露出小半小腿肚子。鞋子是有复古感觉的马丁靴子，咖啡色，低帮。淡妆，只擦了点粉，还有就是樱花颜色的口红，嘴唇很水嫩。没有带耳环，耳垂是粉红色，在灯光下好似透明的一样。头发烫得微微卷，黑色偏向淡金色。女子现在正坐在圆桌一侧的藤椅上，手里拿着凹凸版印制出来的书籍，是介绍各类战术冷兵器的，这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她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杯奶茶，用淡棕色的陶瓷杯子装着，上满飘着淡淡的热气。浓醇的香味完全混进了周围的空气里。杯子边上是盆修剪得很精致的草木，叶子很细，通明般的绿色，很好看。应该是这片山脉里面独有的植物。
“当初你的弟弟可不是你这样子的，他对时间一直保持着严谨且认真的态度。”女子做出请坐下的手势，“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骇先生，你晚了两分钟时间。”
“凡是事情就会有其特殊情况，这是你说的话。”骇坐下说，将那根手杖放在了桌面上，没有给桌子带来一点震动。陶瓷杯子里面，静默冒着热气的奶茶表面，也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晃动的波纹，平平静静如同冬季冻结起来的寒冷湖面般稳固。
女子的瞳孔看着那把手杖，瞳孔微微紧缩，变成了一个更小的点。对冷兵器极为熟悉，她很早就知道了那把手杖中的秘密。
“在一个不用担心暴露身份的地域，进行任务就是这般随意的姿态吗？无论是家族里面，还是学校里面，都会有叫我们随时保持小心翼翼的吧？”骇说，“还是你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请不要忘记，依耶塔小姐，这一次任务中，我们是相互敌对的关系。”
“神学院和军部学校的事情就让高层的那些人去烦恼吧，我们只要得到可以到手的利益便可。”依耶塔轻笑，“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敌对也好，盟友也罢。只要明天晚上的货物可以顺利到手，骇先生你想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也可以花点时间陪陪你。”
骇白净的脸上同样露出微笑予以回应。他这时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这个话题留着以后再谈吧。”他说，“圣皇厅那边的人已经动手了，你昨天晚上应该听到声音了吧。”
“知道，准备充足，不留下一丝痕迹，一旦隐入黑暗里面，就完全找不出他们的身影。但是他们的信息好像出现了问题，或者是他们提前心急了。昨天晚上对外说是抢走了一批重要的能源物质，但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拿走。除了杀死了三个主管级别的人可以安慰一下他们外，那批货对他们来说就是垃圾，他们不需要那东西。他们想要的东西和我们相同，都是从灰色地带过来的那批人手中的玩意儿。”
第272章 燃料
“圣皇厅最近召回了好几个远疆祭司，并且听家族中的那些长老们说，里面不仅仅有来自帝国战场边疆的祭司，甚至一些特殊地域的祭司也是打破了特例，在那边紧迫的压力下，也抽调了三位回来帮助稳固圣皇厅现在的地位和实际战斗力。圣皇厅那边的人的动作越来越大，有时候毫无遮拦，可能这也是原因所在吧。”依耶塔继续说道，“听说他们是最早和阿瓦隆去交涉那方面的人，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当然了，阿瓦隆可是挣脱世俗的理想乡，那里的科技结晶就注定了他们的超然地位。并且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一群科学家的集合体，标签除了发达的大脑和疯狂的精神，剩下的就是如同普通人般柔弱的战斗力了。但是事实上，现在帝国中的任何一方势力都对阿瓦隆毫无办法。并且核心科技也全部是他们在掌握着。”骇喝了一口咖啡，“而且也不要忘了，帝国的圣枪与圣剑的本体历代以来都是保存在他们那里的。一代、二代圣枪圣剑也全是他们开发并实验出来的产物。就连这一次我们感兴趣的货物——那份固态红水银燃料，提取它们的装置中也有阿瓦隆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若是有机会，真想登上那座奇幻的岛屿上去看看，在家族长辈口中的阿瓦隆到底会是什么模样才是。”依耶塔眼睛里露出诚恳的向往。
骇好像附和一般地点点头，说道：“不用向往了，不久后你就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十二圆桌骑士的补全就在一年后开始，届时骑士侍从的选拔也将提上议程。不出几年时间，当圆桌骑士和骑士侍从的阶位全部敲定完毕，这些获得阶位的人都将有机会跟随当代骑士王去往阿瓦隆岛取得圣剑。时间不长，不用久等多久的，耐住性子便可。”
“往后你会找到感谢他的机会的。但现在你只需要排查清楚那些提前到来的灰色地带的人藏在哪里，并且和那批货物相互交换的东西是什么就行了。最后哪批东西最有价值，我们就向哪批货物下手。”
“真是好打算，不知道你那些队友们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会怎么想呢？”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他们朝着理想的方向前进的。”那边传来轻笑，“对了，在排查的时候，也记得注意第八个人的动向。他现在应该也来到布力诺了，是谁我们现在还是未知的，我不想到时候因为他而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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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刚和柜台处的接待人员聊完回来，和平时一样坐在酒店一角，看着大厅门外发呆。今天出去的人很多，可是雇佣保护向导的人很少。本来还想做那个老实人卡西亚的生意，但卡西亚今天下午出去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外面出了事情。
第269章 嗅觉
昨天晚上出了大事情，今天托尔出去的时候，感觉布力诺的空气都变了一个味道。街道上难得一见的三原色集团和帝国矿源公司的守备军，今天在街道上一批一批的出现，归附他们公司下的那些小势力也成批出动了，到处窜动，他们的眼睛和水道里面的老鼠一样，冒着精光。
随着刚出现在交易大楼里面，就被贴上了佛朗里标签的奴隶琳娜在路途中被人劫走，做帝国矿源公司边角生意的道顿家族里的罗克斯·道顿被杀死，还有两天后将会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里面举行的晚会和交易会，布力诺在变得热闹起来的时候，隐藏在其中的危险也越来越突出。
托尔作为一个酒店里面的普通保护向导，手上没有佛朗里送出来的请帖。但在当天下午和晚上，黑色堡周围的广场那里他们却是可以过去凑个热闹的。据说一些同样没有受到邀请的商人会在广场那里举办另外一个交易会，算是借着帝国矿源公司举办此行晚会的热度，来赠一点热闹和生意。
那个时候肯定会非常混乱吧？在托尔想着要不要两天后去黑色堡那里看看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踏击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从思考中退了出来。
他的目光偏转过去，就看见一个身材极致标准的男子穿着一双白灰色的皮鞋走在大厅的木板上。裤子是相同的颜色，衣服是相同的颜色，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是相同的颜色，都是白灰色。连着这名男子的脸、脖颈以及手背，都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白色感觉。出了那双不甚清澈的金色眼睛，还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就只有他手上拿着的那根漆黑手杖是与整体颜色不搭调的东西了。
男子身上很有气质，那是不用特意去表现，就通过平常的一举一动，优雅的步调，温柔的向柜台那里的工作人员询问办理住房的手续，便能看出他身上极具家族素养的气息来。
看了几眼，好像是被感觉到了，男子走向升降机的时候看了托尔一眼。随即防护门就被关上，阻挡了两者间的视线。
托尔在那道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身体一震，心脏好像被他手里拿着的那把手杖重重敲击了一次般，“咚咚”地跳动，感觉全身都凉了。
刚好大厅外有风吹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天气冷了，是应该把暖气打开了。”托尔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想。虽然现在才是夏末秋初时节，但在这片连绵起来的山脉里面，季风吹不进来，气候与面前的世界多少有些差别。
升降机里只有男子一个人，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防护门打开，升降机稳稳停在了既定的楼层上。男子转过了一个前面的弯，面前出现一条笔直，但长度尚且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好像贴墙纸一样，贴着几扇平滑的门。
他看了看拿着的密码卡片上的数字，找到了对应的门，将之插进卡槽里面，将门打开。一只脚踏进了漆黑的房间里。然后他想起了什么，另外一只脚迟迟没有跟上前脚的步伐，停在了原地。他在这时转过了身体，看向了与他自己房门斜向相对的另一个房间的门。
那扇门没有什么特别，和自己身旁的门一般无二，上面传来冰冷感。
那里面存在着什么东西，让男子灵敏的嗅觉嗅到了某种味道，其中也带着他曾经熟悉过的感觉，当然不是气味上的，而是在精神上的感触。那里有什么我以前接触过的人，或者是我在意过且印象深刻的人存在吗？男子想不通这种不用手去触摸，就能被空气的重量压垮的联系。最后他转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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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打开了大厅里面的暖气，惹得柜台的工作人员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
“年轻人就要注意节制，可不要晚上尽在外面乱逛，把自己的身体拖累下去了。”
托尔岁数不大，甚至还未达到成年的年龄，只是布力诺和家庭环境的影响，让他看上去颇为成熟。足足花了十来秒钟才在大脑里面反应出这句话的具体含义，托尔的脸和耳朵瞬间就红完了。
想不出反驳的语句，托尔认为在这样的话题上解释什么，只可能越描越黑，就没有接工作人员的话，自己独自回到了大厅的一角。
“托尔先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还没有走回去自己的座位，托尔就听到背后有人在给他打招呼。
他转过身，昨天晚上的雇主卡西亚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昨天完全没有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脸。
“卡西亚先生，每一次这么晚回来，可是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啊。”托尔用手摸着自己发红发热的耳垂说。大厅的铜钟上，时针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指向凌晨十二时半了。
看今天不可能会有事情做了，托尔和卡西亚一起进了升降机。短暂的上升时间里面，托尔提醒了卡西亚几次不要在外面停留得太晚，最近外面会很乱，危险也会丛生。说完这些话，升降机刚好来到他要到的楼层那里。
相互说了有一个好的晚上，卡西亚独自一人上了更高的楼层。眨眼睛的功夫，面前的防护门就已经打开了，“叮”的提示音打断了卡西亚正在思考的事情。他和琳娜要混进即将在黑色堡举行的晚会，那张代表身份的请帖现在还是一个问题。从罗克斯小基地里面搬出来的武器也得找时间卖出去才好，那种数量，他和琳娜完全用不到。
而且自己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但现在卡西亚也不慌张，时间还有很多，他想等到先将琳娜的事情解决完成后，再来一点点弄清任务的脉络。而且除了他自己，不是还有其他七个一同执行任务的学生在吗？说不定这一次任务都用不着他去参与，就能在这段时间里面不为人知的完成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进入到走廊里，卡西亚摸出裤袋里的密码卡片，刚站定在自己的门前，要去插密码卡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自己斜对角的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呼吸在这时屏住了，眼睛里面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全身的触觉里面，那里好像有他熟悉的味道。
第270章 错开
保持塑雕般的姿势有几秒钟的时间，卡西亚细细搜索了脑袋里面所有被隐藏起来的记忆，想要通过相互间的对比来找出这种熟悉感觉的源头是来自于曾经以往的何处。但是这似乎没有重量的感触在他脑袋里的思想开始转动的时候，就从他的精神触感里面消失得干干净净，很彻底。
想要再去抓住它的时候，卡西亚除了能将眼睛里那扇和自己房间一模一样的门如同照片般记在脑海里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情了。没有可以对比的事物，脑袋里的思绪也在同一时刻停止。
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在轻轻的房门闭合的声音下，笔直但不长的走廊下一刻就陷入了寂静。
卡西亚把伪装成行李的钢剑放在了桌子上，两把手枪也并排在了钢剑的一边。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除了深夜里面还在酒店边上吃宵夜的那群人，大街上只有路灯。
拉上窗帘，卡西亚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将明天需要做的事情大致在脑袋里形成一条完整的流程，这才进了浴室中。洗完澡后，看了一会儿从酒店大厅中拿过来的书，便熄灯睡下了。
进到军部学校里面学习了这么久，完全熟睡的睡眠已经失去多时。躺在床上的卡西亚是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
时间大概在凌晨三时到四时左右，卡西亚根据身体上的生物钟判断得出这个时间段。他听到了交火的声音，热闹得好像烟火大会一样，布力诺所有其他的声音在今天晚上都是商量好的一样，全部沉默在了黑暗里面，只有不知从布力诺何处地域传来的炮火声音传荡了开来，笼罩了一大片区域。
炮火的声音持续了并不久，它一直都是独响，没有任何杂音去打扰他的演奏。在不到四时半的时间，声音就完全停歇了下去。整个布力诺在之后还沉寂了一会儿，才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中。
卡西亚住下的酒店中，在炮火响起的时候有一些骚动，然后又立刻归于平静。晚上的这些事情都时有发生，只是这一次的动静着实大了一点。
很早就起床了，只要感觉身体的休息已经足够，卡西亚就认为没有要继续呆在床上的理由。现在他们的休息都是依据是否休息足够来计算范围，而不再以休息时间来考量。
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只是用作伪装的行李由黑色变成了白色。卡西亚出了门，去往升降机那里的时候，眼睛也不忘记多看了斜对角的那道门几次，脑袋里的思考在这时又接续上了。
很想去敲一敲门，看看里面住着的人到底会是谁。为此，卡西亚的脚步在走过那道门前的时候，都下意识放慢了。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卡西亚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谈的人，打开门后若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时，应该怎么办？他心里在处理这些事情时有些害怕，甚至说成对陌生人的惶恐也是可行的。正值青春时期的他被完全闷在了蒸汽工厂里面，五年时间与零件齿轮为伴，说话的时候，它们也不会回答卡西亚一个字，只有无言的沉默留在了卡西亚的心里。
转过走廊上的拐角，卡西亚听到了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那时正是他面前升降机防护门刚好打开，他提起脚走进去的时刻。他觉得自己肯定和什么东西完美错开了。
走廊里面，穿着全套灰白色礼服的男子笔直地站在门前，手里提着小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拿着漆黑的拐杖，杵在地上。他的头偏转了一个小角度，眼睛直视着前方那道冰冷的钢铁块般的门，有几秒钟时间没有移开。
在心里面考量了一下，他走到了那道门前，把行李放在了脚边，抬起手扣响了门。男子的骨头好像钢铁，叩击铁门的声音如同是在用铁锤轻轻敲打烧红的铁块，让这条走廊上的空气都带上了敲门声的震动频率。
但是敲击了几次过后，门后面还是一片沉寂，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的声音。
“这么早就出去了吗？”那个男子提起自己的行李时说道，转身走向了升降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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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准时，等了有多久了？”琳娜跳上昨晚连夜经过涂改的大货车。车身上属于罗克斯个人基地的标识和特征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粗狂和久经旅途的模样。晚上花时间搞上去的泥浆和沾染油污的灰尘被早晨充满水汽的空气侵染，观看的实感更加亲切和真实。
现在他们两个是拿着大批优质武器从外地赶来布力诺，准备大赚一笔的武器商人。
大货车启动，开在宽阔大路上。时间不早了，卡西亚他们周围满是其他装满各种商品的大卡车，都向着那几幢交易大楼开过去。
“昨天晚上可有听到声音？”琳娜将观察周围环境的目光转过来投在卡西亚菱角分明的脸上，那张脸上一直都严肃着，少有其他的表情。
“听到了。”卡西亚回答，“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早出来的时候，看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对，并且也在避免谈到这件事。”
“很正常的现象，毕竟是帝国矿源公司吃了一个大亏。在你们帝国中这般庞大的势力，脸面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心里清楚这一点，这种最容易牵扯到怒火的时候，他们不小心管好自己的嘴巴，最后倒霉的将是他们自己。”琳娜说，“明天就要举行盛大的晚会了，但是在不久前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帝国矿源公司现在一定处在火头上吧。而不知道是你们帝国中哪个势力里面的人，竟然敢这般和帝国矿源公司硬碰硬，时间选择上也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可以给我说说你们帝国中能和帝国矿源比肩的势力么，突然有了兴趣。和火焰联盟接壤了大片面积，我的部落已经算是彻底完蛋了，以后说不定我也会来你们帝国中逛逛。”琳娜接着说，“就算不来到帝国，但也至少是灰色地带那一圈范围。”
“可以。”卡西亚说，一面开车，一面告诉了琳娜他所了解的帝国势力的分布。
第271章 袭击
“听着真是一个混乱的国家啊。”琳娜感叹，“你们帝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存在千年还真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情。”
“不用惊讶，这种混乱在不久后还会被持续扩大的。火焰联盟是什么情况，和帝国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卡西亚问道，超过帝国范围以外的知识，书上少有介绍。
“是不一样，里面只有一股势力存在，由他控制着整个火焰联盟。其他小部落间的争斗，都只是这个超级势力里各派系间的争斗而已。并且火焰联盟和左相大陆上的相互牵扯甚多，这其中的关系根本说不清楚，”琳娜无奈笑了笑，“快到了，以后再谈这个话题吧，我想有时间的。”
卡西亚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你认为昨天晚上袭击了帝国矿源公司运送货物的队伍的人，会是你说的这些帝国势力中的一个来吗？”琳娜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对帝国不怎么了解，在这些事情上，她想看看卡西亚的判断，“那批人准备充分，帝国矿源的守备军素质也很强。但战斗刚打响，帝国矿源公司就被压下了势头。敌人火力凶猛，混杂在其中的数量众多的奇异者让战斗很快就束了。最后以帝国矿源公司的失败告终，那批货物没能等待救援队的到达，就被拿走了最为核心，也是最为值钱的东西，好像是很珍贵的能源物质。”
“能源物质吗？”卡西亚口中复述着这几个字，他想到了自己和司机大叔来这里之前，遇到的那辆巨型卡车，那是被袭击的三原色集团的卡车。作为姐妹一般的两家巨头公司，先后都在短时间里面遭受到了袭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明晚即将举行晚会，而帝国矿源公司将一场交易会作为重头节目放在了晚会里面。袭击帝国矿源公司的人的目标会不会是这次交易会上的物品？能吸引到晚会上的那些人的眼睛，这些物品折算下来的价值都是极为庞大的。金钱在很多时候都是促使人做出行动的本源动力。
“想到什么了？”琳娜看见卡西亚呆滞的目光问。
“没有，发呆而已。”卡西亚指了指前面，“到了，卖掉这批货物后，我们下午还要搞定请帖的事情，不要忘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还有黑色堡那边的建筑结构及周边环境需要探查，今天可能又会忙到很晚。”
“没事，和你在一起是不会感觉到累的。”琳娜想开一个小玩笑，用颇具诱惑的声音说。但是一旁的卡西亚完全没有反应，只是说了一声“谢谢”，便让驾驶室里的空气淡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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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布力诺繁华的地域，街道和两边的建筑都不甚华美。墙壁和地面上也难得不见弹孔和火炮爆炸的痕迹。即使接近傍晚的天气不甚好，但来到这里的行人也自觉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伪装，带着笑容走在大街上。
“很难想象你也会有迟到的时候。”文雅的酒馆里面，一处向阳的没有太阳光芒的安静角落，漂亮的女子穿着适合出行的简单着装。上身是格子衫，裤子也宽松，很能显出她细长的腿，只露出小半小腿肚子。鞋子是有复古感觉的马丁靴子，咖啡色，低帮。淡妆，只擦了点粉，还有就是樱花颜色的口红，嘴唇很水嫩。没有带耳环，耳垂是粉红色，在灯光下好似透明的一样。头发烫得微微卷，黑色偏向淡金色。女子现在正坐在圆桌一侧的藤椅上，手里拿着凹凸版印制出来的书籍，是介绍各类战术冷兵器的，这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她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杯奶茶，用淡棕色的陶瓷杯子装着，上满飘着淡淡的热气。浓醇的香味完全混进了周围的空气里。杯子边上是盆修剪得很精致的草木，叶子很细，通明般的绿色，很好看。应该是这片山脉里面独有的植物。
“当初你的弟弟可不是你这样子的，他对时间一直保持着严谨且认真的态度。”女子做出请坐下的手势，“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骇先生，你晚了两分钟时间。”
“凡是事情就会有其特殊情况，这是你说的话。”骇坐下说，将那根手杖放在了桌面上，没有给桌子带来一点震动。陶瓷杯子里面，静默冒着热气的奶茶表面，也没有出现哪怕是一点晃动的波纹，平平静静如同冬季冻结起来的寒冷湖面般稳固。
女子的瞳孔看着那把手杖，瞳孔微微紧缩，变成了一个更小的点。对冷兵器极为熟悉，她很早就知道了那把手杖中的秘密。
“在一个不用担心暴露身份的地域，进行任务就是这般随意的姿态吗？无论是家族里面，还是学校里面，都会有叫我们随时保持小心翼翼的吧？”骇说，“还是你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请不要忘记，依耶塔小姐，这一次任务中，我们是相互敌对的关系。”
“神学院和军部学校的事情就让高层的那些人去烦恼吧，我们只要得到可以到手的利益便可。”依耶塔轻笑，“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敌对也好，盟友也罢。只要明天晚上的货物可以顺利到手，骇先生你想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也可以花点时间陪陪你。”
骇白净的脸上同样露出微笑予以回应。他这时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这个话题留着以后再谈吧。”他说，“圣皇厅那边的人已经动手了，你昨天晚上应该听到声音了吧。”
“知道，准备充足，不留下一丝痕迹，一旦隐入黑暗里面，就完全找不出他们的身影。但是他们的信息好像出现了问题，或者是他们提前心急了。昨天晚上对外说是抢走了一批重要的能源物质，但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拿走。除了杀死了三个主管级别的人可以安慰一下他们外，那批货对他们来说就是垃圾，他们不需要那东西。他们想要的东西和我们相同，都是从灰色地带过来的那批人手中的玩意儿。”
第272章 燃料
“圣皇厅最近召回了好几个远疆祭司，并且听家族中的那些长老们说，里面不仅仅有来自帝国战场边疆的祭司，甚至一些特殊地域的祭司也是打破了特例，在那边紧迫的压力下，也抽调了三位回来帮助稳固圣皇厅现在的地位和实际战斗力。圣皇厅那边的人的动作越来越大，有时候毫无遮拦，可能这也是原因所在吧。”依耶塔继续说道，“听说他们是最早和阿瓦隆去交涉那方面的人，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当然了，阿瓦隆可是挣脱世俗的理想乡，那里的科技结晶就注定了他们的超然地位。并且大家都以为他们只是一群科学家的集合体，标签除了发达的大脑和疯狂的精神，剩下的就是如同普通人般柔弱的战斗力了。但是事实上，现在帝国中的任何一方势力都对阿瓦隆毫无办法。并且核心科技也全部是他们在掌握着。”骇喝了一口咖啡，“而且也不要忘了，帝国的圣枪与圣剑的本体历代以来都是保存在他们那里的。一代、二代圣枪圣剑也全是他们开发并实验出来的产物。就连这一次我们感兴趣的货物——那份固态红水银燃料，提取它们的装置中也有阿瓦隆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若是有机会，真想登上那座奇幻的岛屿上去看看，在家族长辈口中的阿瓦隆到底会是什么模样才是。”依耶塔眼睛里露出诚恳的向往。
骇好像附和一般地点点头，说道：“不用向往了，不久后你就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十二圆桌骑士的补全就在一年后开始，届时骑士侍从的选拔也将提上议程。不出几年时间，当圆桌骑士和骑士侍从的阶位全部敲定完毕，这些获得阶位的人都将有机会跟随当代骑士王去往阿瓦隆岛取得圣剑。时间不长，不用久等多久的，耐住性子便可。”